夜色如墨,笼罩着静谧的逸云庄。陆昭虞独自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望着那轮被薄云遮掩的冷月,满心的哀愁与迷茫。此时的她,众叛亲离,又遭刺客追杀,身心俱疲。
萧野鹤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在另一张石凳上坐下,打破了沉默:“怎么,睡不着?”他的声音低沉,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
陆昭虞苦笑着转过头看向他,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泪痕:“萧公子,我如今无家可归,还连累了谢柔,又不知那些刺客何时再来……”说到这儿,她的声音哽咽,满心委屈与恐惧再也抑制不住。
萧野鹤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她身上,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不知是怜悯还是别的什么。“你可知为何会被追杀?”他问。
陆昭虞摇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我从未想过要害任何人,可父亲听信继母继妹的话,兄长自杀,如今还被人追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无助地用手捂住脸。
萧野鹤看着她,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这世间本就复杂,人心更是难测。你太过单纯,才会被人算计。”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沧桑。
陆昭虞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单纯?如今这成了我的罪过。我不过是不愿向恶势力低头,不愿委屈求全,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萧野鹤微微眯起眼,目光望向远方:“这世上,善良和正直往往难以存活。你若想活下去,就得学会保护自己。”他的话像是在给陆昭虞忠告,又像是在诉说自己的经历。
陆昭虞苦笑:“保护自己?我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又谈何保护?”她满心的迷茫与无助,此刻只能向眼前这个刚刚救了她的人倾诉。
萧野鹤转头看向她,目光深邃:“从今日起,我护你周全。但你也要学会变强,不然,我也保不了你一世。”他的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陆昭虞愣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是一丝感动:“萧公子,为何对我如此上心?我们不过才相识。”她实在想不通,这个陌生男子为何愿意出手相助。
萧野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我说过,你有趣。再者,日后或许你能帮我。”他半真半假地说着,心中的算计与考量却没完全表露。
陆昭虞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在这乱世之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复杂难辨。但此刻,她别无选择,只能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好,我信萧公子。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陆昭虞看着萧野鹤发现他身形修长挺拔,一袭玄色锦袍恰到好处地衬出他的身姿,衣角绣着的银丝暗纹在微光下若隐若现,低调中暗藏奢华。
他面庞白皙如玉,剑眉斜飞入鬓,眉下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眼眸幽黑深邃,仿若藏着无尽星辰与漩涡 ,当他望向陆昭虞时,眼中笑意盈盈,可仔细看去,那眼底却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疏离与算计。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这笑容仿佛带着钩子,能轻易洞悉人心,又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一头墨发整齐束起,仅用一根羊脂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额前,更添几分慵懒与邪气。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可那不经意间流露的锋芒,又让人深知他绝非善类 ,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暗藏深意,让人难以猜透他心中所想 。
当陆昭虞推着轮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自己的床上,对着自己儿童时期最喜欢玩的小熊猫,开口说:“家里的父亲只会推卸责任,继母继妹伤害我,生命与灾难仅一步之遥,既然如此,何不及时享乐呢?”
她显然,自己已经喝酒喝醉了。兴奋可以抹除责任感,而伤害到他人(潜意识深处,她生怕自己会伤害他人,但她不会告诉别人)最初所在逃避是避免伤害他人最佳方式,她还认为要想有活着的感觉,就得不停冒险,为自己行动负责,突破自我意识,服务他人。
陆昭虞醉眼朦胧,手指轻轻抚着小熊猫那已经有些褪色的绒毛。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过往那些被欺辱、被背叛的画面,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突然,她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及时享乐?不,这还不够。”她低声呢喃,声音虽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厉。“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 过往的软弱让她失去太多,兄长含冤而死,自己流离失所,此刻,她心底涌起滔天的恨意,决意不再任人宰割。
回想起萧野鹤的话,“你若想活下去,就得学会保护自己”,陆昭虞握紧了拳头。保护自己,谈何容易,一味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有主动出击,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她想到继母和继妹那虚伪的嘴脸,父亲的冷漠与偏信,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陆昭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笑容里没有了往日的天真,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算计与阴狠。她深知,善良和单纯在这个世道只会被人践踏,要想在这乱世中生存,就得披上一层坚硬的外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
从这一刻起,陆昭虞决定改变自己。她要收起那毫无防备的真心,学会伪装,学会算计,变成一朵带刺的黑莲花。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
第二天清晨,陆昭虞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慵懒地赖床,而是迅速起身,开始梳妆。看着镜中略显憔悴却眼神坚定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