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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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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偏西,树影倾斜。

凉风掠过,头发被风撩起而落在脸上,有些痒,苏木将发丝勾下,睁开眼。廊下,大家歪七竖八地躺着,都还在睡,明叔靠墙低头闭目,了尘靠在廊柱上浅眠。

苏木起身,盘腿而坐,秋日的凉风拂面而过,这几天来他们玩似的干活,人多,也不着急。

苏木仰头看向天际,不错,蓝天,白……乌云,哇,好大一片乌云,正朝这边飘来,难怪这么凉快。

旁边的周奎翻了个身,腿搁在陈乾的肚子上,后者许是感受到了重量,连眼睛都没睁,伸手给推开。苏木听到动静,侧目往那看去,无声笑起。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也不错,苏木心想。

眼瞧乌云越来越近,似乎比之前还大了些,风吹来时,带有丝丝凉气,还有些湿润。

湿润......

不好,要下雨!

院子里的碎炭还有许多,被雨淋了再晒干,也不是大问题,但几次沾水,怕会影响炭的质量,要是没晒好,湿木炭还容易烟大。苏木赶紧拍向离她最近的余准:“快起来,要下雨了。”

余准睡得迷糊,被吵醒后,也只是淡淡看一眼,翻身继续睡。

这群人真的是。苏木站起身,连鞋都没穿,瞥到被自己吵醒的了尘。看他眼神迷离,就知还没完全清醒。

苏木没时间理会,急匆匆进了屋,很快从里面拿出一面锣,还有把棒槌,在了尘甚是不解的注视下,狠狠一敲。

锵~

锣声在众人耳朵上方响起,明叔立马睁眼,警惕起来,发觉是苏木在每个人头上敲打,才柔了神色。瞧着被锣声弄醒,却又还没完全醒来,眼里带有几分迷糊的几个人,明叔宠溺般地摇了摇头,轻笑。

“起来了起来了,要干活了。”看他们还想睡,苏木又连敲好几下,“下雨了!”

“下就下呗,”赵禾打了个哈欠,俨然一副没睡醒的状态,“下雨天睡觉最舒服了。”

“接二连三的淋雨,又被晒干,对炭不好,乖啦乖啦,快起来。”苏木劝说,午后睡久了容易让人疲倦,无奈,又一个个揉他们的头,“醒来醒来醒来,精神了没有?”

被这一顿揉搓,不醒也得醒了。

众人打着哈欠,戴好手套,拿起簸箕啥的开始往后院运碎木炭。前两日明叔说怕水,张鹏带人上山砍回树枝,给那堆垒起的炭火弄了个顶棚。

这下倒不用担心堆放好的,只需想办法尽可能把前院的收拾好。乌云越来越近,他们仿佛被人追撵般,加快速度,一个接一个抱起簸箕往后院跑。

“快快快,雨要来了。”苏木把簸箕里的炭倒在木堆上面,抬头望天,“到头顶上了,完了完了。”

豆大般的雨点砸落在地上,来不及了,苏木转头跟身后的几个人喊道:“不管了,先回来。”

瞬间,大雨倾盆而下,其气势之大,丝毫不输那晚。苏木快步跑回到前院的廊下,拍打身上的雨水。

“俗话说,秋雨绵绵,这个时候的雨,就应该跟江南女子般温顺柔和,怎么还宛如夏季的雨,说来就来,一点征兆也没有,跟母老虎似的,凶的很。”赵禾跟在苏木身后,此时也跑了回来,正在甩头上的雨水,还不忘调侃。

苏木听他这奇妙的比喻,挑了挑眉:“赵禾,你哪来的这些说辞,以前都没听你说过,又是江南女子又是母老虎,还挺形象。”

“不是我编的,是我娘说的。”赵禾随口回答。

他说这话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到,只是没苏木和赵禾这般幸运。雨来得急,又猛,一时忘了躲进后院的廊下,下意识就跟上前面的人往前院跑。

苏木和赵禾瞧着被淋透的几人,大笑,连一贯严谨肃然的明叔都笑出声。

几人不明所以,互相看了眼,而后指着对方笑了起来。

雨急,手中有遮掩的器具,一般都会顺势遮挡在头顶上,手也好,伞也罢,而他们手中只有簸箕,没来得及多想,便往头上盖。

簸箕编得再密,也会漏水,上面又沾了木炭的灰,雨水混了黑灰落在众人脸上,他们只道是雨水,并没有多在意,黑色的雨水就顺着额头滑落,手一抹,便是一幅晕染开的的水墨画。别人还好些,有头发遮挡,了尘头上光秃秃的,尤其显然。

了尘也笑,发觉大家都往他这边看来,反应过来后,不气也不恼,在笑声中把头上的灰水擦掉。

“好了,快进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明叔轻咳两声,示意他们进去。

苏木淋雨最少,懒得换,大家回屋后,她过去给明叔拍背:“明叔,又难受了吗?”

“老毛病,大当家不必担忧。”明叔眯起浑浊的双眼,瞧着雨幕,轻声道,“怕是下了这场雨,要冷了。”

院子里还有不少木炭,这些再次淋过雨的,就留给寨子用,就那堆也够卖了,苏木心想。

“明叔,不用担心,寨子被火烧之前,过冬的衣物我都藏在地窖里了,陈乾和小奎拿出来晒过,可以穿。”苏木扶明叔坐在椅子上,给他捏肩,“过两天我下山抓几服药回来。”

“大当家,谁要吃药?”周奎换好回来,听到药这个字,便担心起来,看到明叔的脸因咳嗽而微微涨红,“明叔,您不舒服吗?”

“之前的老毛病,你们都知道,大当家不必这般劳心,我多喝点姜汤就好了。”苏木没说过,也从不在他们面前提起寨子里的钱财状况,只跟他们说放心,明叔想能省则省,旧病也不是一两副药就能断根的。

说话期间,其他人相继回到廊下,听到明叔要喝姜汤,了尘二话不说便去厨房煮了一锅。

没有糖,唯有姜的辛辣和微微咸味,喝得大家又是吐舌头又是擦汗的。

苏木把碗放下,这雨怕是没有这么快能停。其他人也都在看雨,听雨落在屋檐下发出的哗哗声。

山林被雨雾覆盖,白茫茫一片,周奎喝完了姜汤,挪到苏木身旁。以前下雨,他们也会在廊下听雨,他记得苏木是这样说的。

“听雨,可以让人心静。”

但他现在不想静,央着苏木:“大当家,你讲个故事呗?”

“嗯?”苏木正看得出神,被周奎这话拉回了思绪,其他人也看过来,她想了下,“这样,咱们每个人都讲,你们先讲,我再讲,好不好?”

“大当家你故事多,我们没有啊。”王现道。

“对啊,我们哪来的故事。”余准也说。

苏木转回身,跟他们面对面,不忘勾过周奎的脑袋:“咋没有,你们上山打猎,遇到山鬼的事啊,那个,赵禾。”

被叫到名字的赵禾‘嗯?’了声,不解,心想他们看到山鬼的时候他不在啊,他当时在捡小蘑菇呢。

“我记得你娘亲还在,要不讲你娘亲?”苏木问他。

“应该……还在吧?”赵禾不确定,也没个准,“我很多年没回去了,不过这有啥好讲的,她一个老太婆。”

“讲讲嘛,了尘,”苏木看向他,后者正聚精会神地听大伙聊天,被叫到后,疑惑地朝自己看来,她继续问,“你可还有家人?”

他愣了下,脸上带着悲伤,低头:“我自幼便失去双亲,跟随寺中师父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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