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清醒,差点又一次模糊掉现实与游戏的界限。我对昏迷的印象是被推进手术室的嘈杂声,以及那道在耳边缠绕的声音,他说了什么?
“撑住,孩子。”
“没事的,有我在。”
“抱歉,我来晚了。”
我将这些句子遂一念出,却没初听时的心安,我像是等待太久了,那个人,那些话,那个声音,像是把我的心脏揉碎。我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看了一眼,是块黑色的布。不是提姆,不是,声音是个更为成熟的男性。是谁呢?会是谁?
“福克斯,你醒了?”迪克出现在门口,手上还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他担忧地走过来,用手指擦掉我眼角的泪,柔声道:“怎么了?”
我这时候才发现眼眶是湿润的,于是借着这个势头伸手抱住男人,开始表演假哭大戏。怎么把这之前的一段空白糊弄过去?答案是哭,哭到看上去能有多惨有多惨,然后就没人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听上去很烂的方式,但真的很有用。
我不清楚我在哭什么,可能什么都有,因为疼痛,因为无助,因为死亡……我害怕孤独,一直如此,我害怕在个冰凉的地方失去血液,被死亡拽入永远的沉静之中。这曾经一度是我青年时期的噩梦,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是那段时间里,我常常会在半夜睁开眼睛只为了让自己查看什么是真实。
可这很好笑,没有什么是真正存在的。
没有拥抱,没有拯救,一切仅仅不过是幻想,我在生死的交界处喘息。鲜血淋漓,混着羽毛,心脏不知道在何处,没有心跳的声音,我感受不到,只剩下压抑的呜咽。
我用头抵在男人的胸口,双手捂着唇,眼睛在泪水中颤抖着。
至少迪克表现出了他的心疼,手轻轻捧着我的后脑勺,任泪水像碎了的珠子打在他另一只手上。我在内心默默感慨,我真的很像那什么小哭包,这边哭完,那边哭,给自己点个蜡。
装到最后我都没眼泪了,眼睛生疼。迪克用纸巾给我擦脸,还给我端了杯水,他湛蓝色的眸子温温和和,活像个鸟妈妈。
“没事了,福克斯。”他拍拍我的背,身上淡淡的茶香。迪克是不小心把茶倒身上了吗?
“咚咚”,达米安敲了下床沿,他坐在床边,黑色的高领羊毛衫显得他的身材很修长,配上那双祖母绿眼睛,很衬。
靠,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对视一段时间,达米安突然说了一句:“你瘦了。”
别提了,我怀疑我现在跟个骨架子没什么区别,风都可以吹跑,摔一跌可以骨折。我捂会脸才回复说:“很明显吗?”
“没有……”男孩说,“没有瘦脱相,但明显瘦了。”他的语气中有着不悦,因为我问的问题很蠢吗?
“你要住两天院,然后我们会带你回庄园。”迪克与达米安对视了一眼后说,“先把身体养好,后面的事再说。”
我饿到开始啃水果,含糊地回应:“可是……迪克,假如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呢?”一半的事实.我确实不清楚红鸦是怎么中弹的。
“那就说你不记得。”男人没纠结,他吻了一下我的头发,嘴唇恰到好处,像是蓝天、白云和阳光……呃,简单来说就是美国偶像剧校草。
<人物情感档案发生变化>
/人物情感档案/
[迪克(??)
好感值:60(爱)
占有值:35(保护欲)
控制值:??
信任值:40]
信任值40……呃,我有点心虚怎么办?我把良心混着水灌进肚子里,随后躺下,我说我需要休息,他们出去了。迪克走之前说帮我拿食物,我从被子里拿出“OK”的手势。
黑暗,但是是安全的黑暗。这是被窝的神奇之处,小时候,每当一个夜晚我开始害怕窗外不存在的鬼怪和女巫时,我会把脑袋和身子都缩在被子里,后来我知道这样的睡觉姿势不利于身高,当晚就愤愤然披着被子打着灯下楼,誓要与他们一决高下。结果可想而知,我被当时的管家夫人拎回了床上,她是很好的人,在我有需要的时候她总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