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死者都是瞎子,这里的谜底是死亡)
小少年没回答,而是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泛着银白的小刀,咧开一个笑容,他说:“你想要眼睛,还是想要舌头?”语气礼貌得像主人询问客人晚餐想吃什么。
我和系统大战三百回合。这个系统一点人性化都没有,一句话不讲就算了,还非要我在生玉米和爆米花中选一个。两个都要,不行,两个都不要,也不行。
我和它大眼瞪小眼,它的眼睛是两个像素点。我说:“要不我选一个,然后你让我出去看看?”
系统一动不动,一手举爆米花、一手举出玉米,两个像素点盯着我。我盘着腿,一手撑着下巴,琢磨着编辑系统时没想过会如此,咋跟个憨憨一样呢?
“这样,你给我个蒸的玉米总行吧?”我无奈地指导。
系统依旧一动不动,我甚至怀疑它死机了,试探性伸手,它动了,一只手向后挪,像素眼睛眨了一下。我咬牙,非得二选一是吧?估计是同事编辑的有得必有失被系统纳入了。我纠结一下选了爆米花,就问生玉米怎么吃?
“不是,伙计。我们相处这么久了,你就不能换个食物单吗?再这么搞下去,我以后对玉米产生心理阴影怎么办?”我很崩溃,别玩个游戏搞出个PTSD。
系统眨两下眼睛,看上去很呆滞,随后……它消失了。
我在心里把自己记得的脏话骂了个遍。也不知道外面怎样了,发疯状态下的福克斯会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提姆到底去哪里了?我啃着爆米花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只希望提姆不要受伤。
正想着,我醒了。
很想感慨一句重获自由的美好,但抱歉不能。意识慢慢回拢,首先是手上的冰凉感,我发现我正在洗手。关掉水后,双手刺痛,红通通的,像是被用力搓了一段时间。
身上被换回了卫衣,沾着血,到处是血,包括地上。我随着地上的血迹看过去,发现不远躺着一个人,血是从他嘴里流出来的,而他身边有一小团粉色物体。我吓得差点再次被关小黑屋,我们这游戏不是悬疑加侦探,再略带一点科幻奇异吗?什么时添的恐怖色彩啊?!
刚睡醒就看见这玩意儿真的很醒神,我也不装了,我被刚才那一吓给坐地上了。同事,你给我等着,我结局游戏的第二天绝对给你个毕生难忘的回忆。
我的手臂猛地一疼,我才发现右臂上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被我刚才那一跌整裂开了,溢着血。手枪、手套,衣服,面具,包括两把小刀和偷来还没来得及扔的瑞士军刀都不见了,估计是发疯的状态下处理掉了。我再看看四周,很迷茫地发现手机遗骸,——一堆碎渣渣,我肉疼。
因为对于一个底层社畜来说,一部手机够我一个月的工资,两个月的生活费了!不过还花的不是我的钱。而现在要做的是收尾。
躺地上的人没死,但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太在意,玩家利益至上,是每个游戏的主旨罢了。
我很附合设定地缩成一团,在提姆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努力回想一生中最悲伤的事——我捡到的一只小橘猫不见了。眼泪总算憋出来了几滴。
青年看着这副场景蹙眉,急忙走向我把我拥进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说:“对不起,福克斯。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我回来了。”
我象征性抖两下,心道:NPC真好,比系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