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双手接过虎符,单膝跪地叩首,玄色衣摆铺展如墨,声音铿锵有力:“臣蒙陛下错爱,解机关、平外邦本是分内之责。大楚威德远播,方使诸国臣服,此乃陛下圣明,臣不过略尽绵薄之力。”他垂眸时余光扫过阶下西域使臣紧绷的身形,指尖在虎符纹路处摩挲——这枚虎符虽象征荣耀,此刻却似有千斤重。
帝王抚须大笑,金銮殿上玉珠流苏随笑声轻晃:“林爱卿不必过谦!三日后设宴,朕要让满朝文武都见识见识,何为我大楚栋梁!”林一再次行礼谢恩,起身时腰间玉佩与虎符相撞,清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退朝的钟声响起,林一疾步穿过长廊,绣着云纹的官靴踏碎满地日光。直到看见春桃惨白的脸,他才惊觉掌心早已被虎符棱角硌出血痕。跃上马车的瞬间,腰间佩剑磕在车辕上发出铮鸣,惊得拉车的骏马昂首嘶鸣。
尚书府内张灯结彩,朱红廊柱上悬着的大红灯笼将庭院照得透亮。林父捋着胡须,在厅外来回踱步,时不时向府门张望;林母则亲自守在厨房,盯着灶上煨着的儿子最爱喝的天麻鸽子汤,不时掀开锅盖查看火候。
“老爷!少爷回来了!”管家一声高喊,林父快步迎上前,正见林一跨进府门,玄色官袍上还沾着奔波的尘土。“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林父伸手要接儿子的佩剑,却在触到剑柄时一愣——剑身上竟有未干涸的血迹。
林一察觉父亲异样,迅速将剑收入鞘中,温声道:“路上遇到些小麻烦,已解决了。”他瞥见母亲从回廊转角匆匆赶来,鬓角的银丝在灯笼下泛着微光,眼眶不禁有些发烫。
“青儿呢?怎没同你一道?”林母四下张望,却没看到儿媳的身影。林一喉头一紧,强装镇定:“她身子有些乏,在房里歇着。”话音未落,丫鬟已摆好满桌佳肴,林父拉着儿子在主位坐下,举起酒杯:“今日朝堂上的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我儿不愧是我林家的骄傲!”
酒过三巡,林父的话匣子彻底打开,说起林一幼时读书练武的趣事。林母则不停往儿子碗里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瞧着都瘦了”。
话音未落,珠帘轻响,南枝提着裙摆快步而入,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她手中捧着新制的桂花酿,眼波流转间尽是倾慕:“林郎今日在朝堂上的风采,怕是要让全京城的女子都失了魂。”说着将酒盏满上,琥珀色的酒液映着烛火,“这可是我亲手酿的,专为庆贺林郎立下大功。”
林母笑着拍了拍南枝的手:“就数你机灵!自打你进府,家里都热闹许多。”林父也跟着点头,目光在南枝与林一之间打转,似有深意。林一握着酒盏的手微微收紧,南枝的热情让他想起苏青青恬静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不过是分内之事。”林一面色如常地饮下酒,桂花的甜香混着辛辣的酒意,却解不开他眉梢的郁结。南枝却不依,挨着他坐下,衣袖间的兰花香若有若无:“林郎何必如此谦虚?如今西域臣服,陛下定会重重嘉奖,说不定......”她咬着唇,脸颊泛起红晕,“还会赐下美眷。”
他便说道。在美的人也没有你美,你这么好的女孩,我眼里怎么会有别人。他让南枝放心,你是我最爱的女子。你和青青都是我的妻子,你们是我明媚正娶进来的。只会有你们说完便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南枝就先回到房间了。雕花木门在身后合拢的刹那,南枝正对着铜镜取下珍珠步摇,发间兰花香混着烛火暖意扑面而来。她转身时眼底闪过惊喜,指尖无意识绞着衣襟:“林郎怎突然来了?”
林一随手带上门闩,目光扫过案头叠得齐整的书卷——正是他前日提及想看的西域典籍。喉间微热,他上前握住南枝微凉的手:“今夜...想与你说说话。”烛火突然摇曳,映得南枝耳尖泛红,她慌忙转身倒茶,青瓷盏却磕在茶托上发出轻响。
“姐姐她...”南枝将茶盏递过去,话尾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林一接过茶盏放在一旁,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感受到怀中娇躯骤然紧绷:“她累了,且让她歇着。”他低头轻吻她发顶,“倒是你,总把自己熬到深夜,明日我便让厨房炖些补身的汤。”
南枝听闻此言,心中一暖,眼眶愈发湿润,面上却带着嗔怪:“林郎,你平日里公务繁忙,哪有闲工夫为我煮汤,我不过是心疼你劳累。”她微微仰起头,目光中满是温柔与关切,指尖轻轻摩挲着林一的衣袖。
林一看着南枝这副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就许你心疼我,不许我心疼你了?旁人煮的汤再好,也不如我亲手煮的,才合你的口味。”说罢,他将南枝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南枝靠在林一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中:满是甜蜜。“林郎,有你这番心意,我便知足了。”南枝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只是希望你也能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莫要为了我和夫人累坏了身子。”
林一低头看着南枝,眼中满是深情:“放心,我定会照顾好自己,也会护你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