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历经艰涩,登堂入室’!”学子们拍手叫好,“这书院石阶变太湖石,还被称作‘涩浪’,风雅极了,寓意也甚好!谢公主殿下赐字!”
不少位高权重之臣,连同国公皆眼前一亮:“该把书房台阶也改为这‘涩浪’才好!”
“公主殿下博闻广记,竟有如此之才,让臣等佩服!”
这宴有皇室公主在,众人还是免不了对萧玉容捧喝起来,一时间夸赞拍马屁之声不绝于耳。
果真如宋濯所料,元九璃被萧玉容抢了风头。
他自是看不下去,适时插嘴:“父亲不是正想将书房搬至园林,以防日常起居打扰,不如问问公主该如何排置,才有好意头?”
席间刹那静了下来,大家对此流露神情颇有兴致。
萧玉容方还被称赞地飘然,这一问,倒把她问住了,正要搁笔的手顿了顿,一滴墨不合时宜滴下来,印在了画中空白处。
宋渊见此,立即按着她的手,将笔放下道:“这等小事何必问公主。”
“你有好法子?”宋濯嗤之以鼻。
“我常与公主共处,自然听过不少她所述奇闻趣事。”宋渊不紧不慢道,“置于园林是静,若以洞门通幽,那便是‘曲径通幽’,而书房门窗常高大透亮,如此经过曲折路径,到达明亮之处,又何尝不是一番‘历经挫折,柳暗花明’呢?”
萧玉容听他说完,喉间呼吸紧了紧,他竟比自己还能胡说八道。
直至听到众人又喝起彩来,才松了一口气。
“世子这见识亦不输公主,如此几经挫折不畏艰难,终到达心中明堂,才是我等读书人毕生所求。”几人向国公道贺,“国公有此子,人生又有何憾!”
宋孝良面上一片喜色,依旧克制拱手:“犬子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然宋渊立刻接着道:“这皆是公主闲暇之时讲给我听的,我不好夺人功劳。”
宋孝良只得也夸赞道:“公主自入了我国公府,确是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将府中打理的面面俱到、井井有条。”
“世子和公主真是凤协鸾和,天作之合啊!”
……宋濯本想给萧玉容一个教训,没想到却得不偿失。
他转头去看元九璃,只见她盯着二人,目光越来越沮丧。
若他是世子,无论自己如何班门弄斧,那些人也定会在父亲面前夸赞自己,不至于让兄嫂抢了风头!
想到此,宋濯更是暗暗下了决心,他日后必不会再让元九璃受今日之辱!
*
过了春闱,内宅平静了一段时日。
许因春闱大事,宋孝良每日早出晚归,顾不得家中琐事。
元九璃这期间曾被邀参加一些小姐们之间的聚会,可这些贵女们因她不是清白之身,多对她有所嘲讽冷落,她正因此烦扰,所以与萧玉容相见甚少。
再加上二皇子频频相邀,她为避免宋渊误会,少不了思前想后找理由回绝。
“公主,宫中传来消息,二皇子怕是要被圣上赶往封地了。”
一大早,萧玉容听着侍女探听来的消息。
看来此事和上一世所差无几,父皇还是要为太子兄长,赶走二哥。
接下来便是在封地染上瘟疫,撒手人寰。
“殿下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宋渊坐在桌案前看她梳妆,“世人皆知,陛下最疼爱他这第二子,多次在众臣面前提起二皇子最像他自己……没想到陛下如今竟舍得命他回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