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拖到吃过午饭,林未和林央一人一边搀着林厚上楼睡了。
两人又返回楼下,纷纷倒在沙发上。
林央把遥控器按得咔哒响:“二哥这次回来干什么?”
“说是有个合同必须他回来跟,过两天还有个合作伙伴要飞过来。”林未说,“不过我觉得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值得跑这一趟?”
“你确实没干什么大事,但小事就不能牵动你哥的心弦了?”
林央搓搓手臂:“说得好像你不是我哥一样。”
她看向餐桌上的那束花。
昨晚琢磨了好久,最后还是把它们安置在了餐桌上,只要抬头就能看见。
林未摆出过来人的沧桑:“其实哥哥们对你的怜爱……啊不是,疼爱,关爱行了吧!都是一样的。”
林央放下手里的抱枕。
“我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断。”
“其实我们也都知道。但这不是害怕么。”
“有什么好怕的?怕哪天我被人在水里下东西,一转眼就被扛走了?”
林未不说话。
“不会真是吧?”
她别过头。
“人家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至于那么笨吗?”
林未点头。
“你!”
她收回气恼,耐着性子说:“我不会那么做了。家里本来就只生了我一个omega,你们有点保护过度也算是正常。但你们不能妨碍我正常交往吧?”
“前提是我们得确定是正常交往。”林未说。
“有什么不正常的?”
“不好说。万一以前都人模人样,后来原形毕露了呢?”
林央知道他意有所指,紧闭上双眼。
“我也不瞒你。最近不光是我和二哥在查,挺多人都在查。荣霆那边被齐怀邈护得什么似的,刘景寻又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一时半会也插不进人。我老他妈害怕了。”
昨天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多久。林未似乎认为她需要仔细想想,最后只有沉默。
“我说了又不算。”林央自暴自弃地说,“反正我说好话,你们也会觉得是我鬼迷心窍了对吧?可我怎么才能让你们发现今时不同往日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初你硬是倒贴那个谁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
“我这次没有动机。”林央说,“我上次是为了拿到荣霆,这次有什么动机?”
林未毫不客气地反呛:“你也失忆了?那是你‘拿到’的吗?”
林央不由得一噎,如鲠在喉。
“我承认,我承认那次的事咱们办的都不光鲜。跟外头说你为了找份工作出卖色相,谁信啊?但是林央,你不能忘了,那些硬骨头是你哥我替你啃下来的。”
是的,那件事情办砸了。
砸得很彻底,除了结果正确,过程几乎全错。
“你不能仗着家里给你兜底就一次次在这方面挑战我们的底线。”
最后抛弃她的不是刘景寻,是齐怀邈。
他眼见着计划失败,直接找上林德,借着那次事件要求用刘景寻早年间收集的证据联合提起诉讼。
刘景寻的股份是齐怀邈一笔笔收购的,他欠齐怀邈钱,那么同理,林央也欠家里钱。
从一开始她就是个任性的富二代,一直生活在家人的庇护下。
她掩住嘴唇激烈地呛咳出声。
林未的眼神黯淡下来,走近几步给她拍拍背。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吧?我们带进去的人不就是你的人。比起那些不知底细的家伙,有什么比自己家人的安排更让人放心?”
林央慢慢直起腰。
“我一开始就是想找份事做。”她说。
“我知道。”
“你不知道。”
她拂开林未的手臂,把嘴边的重话吞咽下去。
林未的手臂垂在身边,问:“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哪方面的?”
林央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手指绕过开机键摆弄遥控器。
“说是调查你那个女……同事的吧,你也不会信。其实就是往荣霆安人的事。”
“刘景寻不会同意的。”林央抬起头直视他,“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想因为这种理由丢掉同僚的信任。”
开玩笑,那边他往外扔着,这边她往里安着,要是被知道了还能有好?
“安身立命?”
林未重复了一遍,做了个深呼吸。
“你打算一辈子都待在那了?”
“没有更好的地方。”
“只要你开口,哥哥们就可以给你找个位置。不管你想做什么都行。”
“你自己有这样的位置吗?”
林未愣住。
“或者你觉得我会想做什么?早上十点上班十一点午休,下午两点上班三点下班?手里拿着别人兢兢业业挣来的钱去随便什么地方逛街,晚上再点几个alpha陪酒?”
“……听着好像谢江篱。”林未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