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桐摇摇头,红着脸同手同脚走开了。
文赫挠挠脑袋,不知道叶桐怎么了。
赵梧树站在树荫下喝水,全程注意了叶桐举动,他垂眸看了看自己手臂,若有所思。
叶桐拿起蒲扇给脸降温,同尘和路千里也下来了,同尘坐到他旁边。
叶桐脸还红着,他看了看头顶层层叠叠的绿影,只有几束阳光能透进来。
“今天好热呀。”叶桐说。
同尘点点头,“没关系,到了溶洞里就会很凉快的。”
——
“果然很凉快啊。”
文赫率先走进去,他们才从光明处走进来,眼睛还没适应,瞳孔在逐渐收缩。
叶桐眯着眼睛,探别脚下石板路。万年溶洞果然凉爽,叶桐打了一个冷颤,忽一只炙热的手牵住叶桐,
“注意脚下。”
开口声音沉郁磁石,叶桐手心顿时也热起来。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灯光下碳酸钙沉积石钟乳和石笋层层叠立,石葡萄在紫色灯光下显露出自然鬼斧。
溶洞里路线长,游客分散,一路幽静,只有浅浅地下河流水声,以及水滴答落在石缦上的声音。
他们四人走走停停,在天然空调房里悠闲地聊天。
经常有人驻留的转角,石头被摸的有些玉化了,显露出油润的光泽。路千里也手痒去摸,结果冰凉的水珠好巧不巧落在他戴戒指的手上。
“嘶——”
路千里赶紧抬手擦拭,心虚抬头就见同尘目光落在他戒指上,抿着唇。
路千里,“……”
路千里连忙把撩起衣服下摆,仔仔细细把戒指擦干净了,
“尘尘我不小心的,没注意那水就滴到戒指上了。”
“那么多人摸过的,你非要再去碰一遍,你的手不许碰我。”
同尘侧身躲过他伸过来的手,睨他一眼。
有时,他们两口子一开始讲话,其余人便只能旁观了。
同尘和路千里之间有种连接,这是数十年如一日亲密无间带来的熟稔感,别人无论如何也插不进去,譬如现在。
文赫熟练地翻了个白眼,不理会路千里发嗲的恶臭样子,快步往前走。
叶桐站在赵梧树身后半步,手还被赵梧树牵着。
赵梧树看了眼他们二人从不离手的戒指,抿了抿唇,抬脚上阶梯都没注意,差点滑倒。
叶桐下意识抓紧了赵梧树的手。
手指交握,他能摸出赵梧树的指节修长。
叶桐盯着赵梧树牵他的大手,略微出神,这双手戴戒指大概也很漂亮。
五人拾阶而上。
走了好远,眼前忽然出现自然光亮。
同尘看了看地图。
“前面应该就是天坑了。”
文赫下意识痛苦地皱起眉,
“前面有我的专业?”
“……是地理天坑,不是你大学专业。”
同尘拉住路千里的手,他有点儿走不动了。
五人走进来,纷纷抬起头,在洞中仰望一圆天空。
“我现在有大喊一声的冲动。”
路千里说。
“做个文明观景人。”
同尘拍了拍路千里的侧脸。
“小叶呢?第一次来这儿玩有没有什么冲动?”
路千里扭着头问叶桐。
叶桐才从自然的鬼斧神工中回神。
愣了一会儿,“辞职。”
“……”
路千里还是打起一个鼓励的微笑,冲叶桐挤眉弄眼。
“更冲动一些呢、激情一些呢?”
叶桐听不下去了,这是什么毫无营养的问题。
“裸辞。”
同尘也看不下去了,扯着路千里耳朵,往前走。
“别扯了,我假期没剩多少,你又浪费我10秒。”
等五人从溶洞出来时,同尘和叶桐都不太想走路了。
但接下的行程还有一片原始森林。
赵梧树和路千里一起去打听有没有观光车可坐。
收费员只是看了他们一眼,语气平淡:
“外国人不能进。”
“……”
赵梧树噗笑一声。
路千里撸袖子,
“嘿!要不要给你看下我的身份证啊。”
“我警告你俩,这里不远就是国家自然保护区,敢偷猎熊猫儿你能吃枪子儿的!”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黑人白人都不行。”
“。”
赵梧树脸一黑。
轮到路千里愣了瞬间,他捂着肚子狂笑。
二人拿出身份证解释一番,最终售票员告诉他们并没有观光车,二人只好走了。
他们五个人都只开了一辆车出来,彻底践行节能减排。
另外三个早躺到后座嗦凉粉了,吹着空调,好不舒爽。
赵梧树开车往回走,下山的路弯弯绕绕。
同尘和叶桐靠在一起,昏昏欲睡。
赵梧树平稳地开过一个马蹄形大转弯,“我想买一辆摩托车,跑山一定舒服。”
“嘿,我也想买。”路千里附和。
同尘和叶桐同时睁开了眼睛。
叶桐是在默默想象赵梧树开机车的样子。金属车身泛着冷冽的光,脱下头盔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扣着磨砂车把,每寸肌肉都昭示着力量感。
引擎轰鸣如狮虎低啸,震得空气发颤,
叶桐脸一红,把脑袋埋进同尘怀里。
同尘一手扶着叶桐,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一边蹙眉看着路千里,
“上个月我爸带我妈去骑那辆车,才扣了6分。今年他驾照分都扣完了。”
路千里滑跪,
“泰山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骑我爹那辆呗。”
路千里坐在副驾驶,姿态夸张地捧住心口,
“尘尘我最喜欢你了。”
赵梧树翻了一个白眼,默默加快了一点车速。
要什么时候,他和叶桐才能如此自如地表达爱意呢?
回家之后,叶桐和同尘累的连村里的狗都懒得逗,上楼休息了。
文赫躺在院子的摇椅里,悠闲地吃瓜果,晃悠着小腿。
厨房里,赵梧树正在洗菜。
下一刻,他背肌一疼,路千里拿筷子另一头戳了戳他。
“你们现在到哪一步关系了?”
路千里秉持关怀孤独好友的原则,问他。
赵梧树张了张嘴,又垂下眼眸,盯着水池里流动的水看,嘴角郁郁寡欢地垂下。
“我不知道。”
“你表白了吗?不是接吻了吗?小叶反应如何。”
路千里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他,一手提着菜刀,半砍在菜板上。
“桐桐应该知道我的心意,我们也接吻了,是,是他主动的。”
路千里扶额长叹,敲了敲额头,不知道先震惊叶桐主动,还是先冲赵梧树这含羞带怯的表情翻个白眼。
路千里又问了几个问题,赵梧树都如实说了。
在同尘他爹那么不支持的情况下,路千里18岁就能把同尘哄到手,经验可以借鉴。
听完赵梧树的描述,他们都快成同居的老夫老妻了,居然还没在一起。
“搞什么,你俩对食啊?”
路千里把手抬起来,指了指赵梧树像骂他不争气。他欲言又止,最后只剩下一脸疲倦。
接下来路千里要切肉腌肉、捣柠檬汁,路千里把戒指取下,往颈上的素项链上套。
赵梧树不由得又盯着看了两眼。
路千里嘴衔住戒指,一手系项链,注意到赵梧树视线,挑了挑眉,
“羡慕啊?”
“这枚是同尘设计的,你还有的路要走呢。”
路千里拍了拍赵梧树的肩,挤开赵梧树洗手,处理食材去了。
赵梧树抿了抿唇,他很难否认,是有点羡慕。
他越来越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