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一行,温雪波折着实不少。
那夜,她本想溜进画舫便罢,谁知,溜进去才知晓里面的楼与路有多繁杂。
直到她在偏僻的楼侧驻足片刻时,远远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素歌。
没想到,素歌便是她那日在百花亭救下的女子。
怪不得她如此精致貌美,原来是画舫最出名的舞妓。
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却被一位陌生男子占了先机。男子上前,素歌恭恭敬敬地鞠了一礼。而后,交付了一样什么物什。
温雪没想到,曾在话本里看的那些才子佳人,风流韵事的故事会让她亲眼见到!
这可机会难得,她暗暗跟了上去,结果一进去,便是进了台子幕后。
那男子不知去向,素歌梳妆打扮,一舞倾城。
从她的角度,能分明地看见台上台下的人,也清楚地瞧见素歌走下台,在容适面前停下。
这是她第一回见到他面对众目睽睽时的不适,暗道不好,于是性子一急,便有了台上一舞这一幕。
结果就是,做了一回“英雄救美”,却惨遭哥哥一顿挨批。
以哥哥的口吻,是如此说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居然跑去青楼跳舞?!你还真是大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任她好说歹说,才没将此事告知爹娘。
过了几日,温雪便听说,太子邀众世家去往青楼一事,传到了皇上耳中。皇上斥责太子愚莽,禁足半月。
这位太子爷不务正业便罢了,将容适也带去那地方。
诗会一次,画舫一次,她可算是记上了。
温雪想,容适不喜热闹,不喜人多,也无法正常交流……那便罢了。
她便不强迫他改变了,似乎比起上一世狠戾的模样,这般软儒的性子,也是不坏。
这回见他,她特意将容适带往了一条清冷的街市,在城西临近城门之处,说的上是偏僻。
天色灰蒙蒙的,柳絮四处飘散,这条街市并没有多少摊贩,顾客也寥寥无几。
并不如何热闹的角落,有一人一铺,那人举着一勺糖浆,在台子上写写画画,然后台子上就插满了一排糖画。
路边多是纸、竹为材料编制的小玩意儿,手艺精巧,极是好看。这会儿又见着了糖画儿。
小时候的温雪就很喜欢糖画,喜欢看那些卖糖画的摊贩画各式各样的图案,又好看,还好吃。
温雪看向容适:“你可尝过糖画?”
他不解:“那是何物?”
也是,他久居深宫,过去也想必很辛苦,怎会尝过这些东西。
温雪拉着他在小摊前驻足,这位店家画得极为精妙,似真的作一幅画一般,将糖画中的动物画得惟妙惟肖。
“店家,可否画些其他图案?”
“姑娘想绘什么图案?”
温雪想了想,“给我绘一只兔子吧。”
店家熟练地操作,拿起勺子起了糖浆,在炉子上勾勒几笔,一只兔子的模样便出来了。
温雪拿上糖,从兜里掏出两文钱,接过糖画,递给了容适。
容适小心翼翼地拿过杆子,执于手中,却没有要吃的意思。
温雪奇怪:“怎么不吃?”
“你送的,吃完便没了。”
温雪哭笑不得,“看来我得送你一个不能吃的。”
说着,她便见到街边一家店,桌上摆放着各式精雕木刻。
“这些是佩印吗?”温雪驻足于这家铺子,拿起一个木质的小物什,问道。
店家抬头笑着说:“是,这些是花押印,您若是想要,老夫也可以为二位设计一番。”
花押印就如一个人的个性签名,文人墨客多有自己的花押印,用于书画署名之类。
温雪转头看容适:“你可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