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采:?
“他有毛病吧!意思是我只能一个星期洗一次澡?我不得臭了吗?”
“你急什么,这还没念完呢?第八,学生统一列队去食堂,听老师口令进餐。”
零和没管纪采的崩溃,冷血无情地念道:“第九,午休和夜晚就寝时间增加老师巡查,宿舍安装监听器,夜间的睡觉姿势必须是平躺,禁止翻身。”
纪采:???
我是封建时代皇宫里的奴才么我,连睡姿都要被管?一个破高中,至于吗?有必要吗?
想出这套规定的人脑子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啊?
零和忧愁地说:“现在的监管开始变严格,自由活动时间大幅缩水了。而且你也必须去食堂用餐了,异常估计会在那里进行强制性的精神污染。”
“……我现在接受你的身份还来得及吗?”
“晚了。”零和冷酷地回复,“现在我估计已经打不过这个异常了。”
纪采低头,盖在被子上的校服都变成了几十年前的经典运动服款式。她飞速套好衣服爬下床,发现寝室的装潢已经完全变样了。
地板上铺的瓷砖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露出光秃秃的水泥地,原来的铁皮柜变成了非常眼熟的淡绿色木柜。霜花在玻璃上盛放,木质窗框上爬满了油漆的裂纹。
“这侵蚀加深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在第一天消极行动,没有获取道具的非异能者几乎不可能挺过镜中人的袭击。昨晚很多人的理智都崩塌了,异常汲取到了大量的养分,现实世界会扭曲成这样也很正常。”
“我真的感觉我要完蛋了,道具就那么几个,我还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怎么活呀?”纪采越盘算越觉得自己赢面不大。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里世界侵蚀越深,现实世界的反抗就会越强烈,所谓的游戏其实就是两个世界对抗后妥协的产物。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规则会保护你的。”
不得不说,零和的话确实安慰到了纪采,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
纪采穿好衣服打开宿舍门,原本的不锈钢护栏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拇指粗的铁条交错成网状,把天空切割成无数菱形的小块。
昨晚上它们说“必须想个办法解决问题”,这不会就是那个办法吧?简直天才,别的先不说,纸面上的自杀率保管断崖式下跌,真该给它颁个诺贝尔防跳楼奖!
今天比昨天冷得不是一点半点。夜里下了一场大雪,黑沉的天色映出白茫茫的一片。纪采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把自己的下巴往衣领里埋,踏着小碎步跑了出去。
蓬松的雪早被兵荒马乱的人群踩塌了,纪采每一步都精准命中前人的脚印,差点被浅洼里的雪水害得滑倒。
操场内部变得不一样了,塑胶跑道被撕掉了胶皮,路面铺满黑色的煤渣碎石。老旧的水泥主席台上,教导主任的目光像是探照灯,在人群中来回扫视。途经的老师们一个二个都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咋了啊这是?我怎么感觉今天氛围不太对啊?”
纪采很快就知道哪里不对了。
跑完圈之后老师们没让学生列队离开。音响嗡鸣一声,教导主任拿起了话筒:“喂,喂喂。”
“今天的晨会,是要跟大家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学校的社团活动室遭遇了盗窃,而监控摄像头没有拍到小偷!我要求大家都回忆一下,昨天中午的午休时间,你们身边的同学有谁表现出行为异常吗?”
纪采的心脏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教导主任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找她?他不知道这个副本中的玩家是谁吗?她的室友都能抱着她的手啃了,难道不是早就知道她是玩家吗?
人群一片沉默。
教导主任的呼吸声粗重起来:“好,那我再问你们……你们谁,在晚上杀了人?你们看见了吗?一定看见了吧!”
面色青白的学生们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交换着眼神,但还是没人说话。
教导主任暴跳如雷,嗓子都喊劈了:“现在是晨会!你们可以说话!”
获得准许,学生立刻交头接耳起来,嘈杂声轰鸣如蜂群过境。纪采浑身僵硬地站在人堆里,她听到同学们在窃窃私语:“谁呀?真是好人哎……”
“哪位勇士?站出来也给我来一下,我希望她能动作快一点,不会让我太痛苦……”
站在纪采旁边的冯心雨没说话,她盯着纪采的侧脸,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好家伙,”纪采浑身汗毛倒竖:“原来学生和老师不是一帮的呀?”
一只手按在纪采肩膀上,吓得纪采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老方拍了拍纪采的肩膀,低声说:“早读来我办公室。”说完便走到队伍前头去了。
完了,老方是因为自己追着他去行政楼,怀疑上她了!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