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有新出炉的吗?我拿几个给新客官尝尝。”屋子里传来小娘子清脆响亮的声音。
“新出的在那边呢,稳一点啊闻况。”婆婆擦了擦洗净的手,从厨房屋子里出来,“东京来的?小鹊?”
“您?”陈惊鹊有些诧异,伊以为只是普通的让伊买些糕饼。
“我姓邵,柳掌柜现在还好吧?”邵婆婆坐到陈惊鹊对面的座位上。
“伊挺好的。您是?”
“我之前跟在柳掌柜身边了。柳掌柜还是这么关心我们这些老人,每年都派人来看看,怎么今年不是老柳柳长让了?”
陈惊鹊一愣,迅速反应过来,邵婆婆问的应该是几年前住在西北秦州,但来阿姊的宝木再序铺子找过阿姊的柳阿翁。“他……柳阿翁太忙了。”
“死就死了,说什么忙。闻况觉得我禁不起吓,可我还不是个不能自理的。”邵婆婆又问:“死得其所吗?”
见陈惊鹊不搭话,这婆婆又笑道:“是在骨梦里吧?不是病死的就成。”
见陈惊鹊点了头,这婆婆又豪爽地拿了香饮子和茶盏,“别拘谨呀,你尝下这些口味。柳掌柜最喜欢杏仁配这种香饮子,你也试试。”陈惊鹊一一接过,细细品尝,在邵婆婆期待的目光下各买了一些留给自己。
邵婆婆笑道:“这说明我宝刀未老,带些酒走吗?”
天色渐晚,闻况也包好了给柳掌柜带回去的糕饼。“时候不早了,我就告辞了,客栈还有人在等。”陈惊鹊将自己那份糕点装进挎包里,提着给柳掌柜带回去的那几份告辞。
邵婆婆送了陈惊鹊到院外,“慢走,替我向柳掌柜问好。”站在院门看伊没了影子才回到院子里。
第二日,天没亮几人就踏上了回城路。云往东,一阵风,云往西披蓑衣,云往南雨涟涟,云往北一阵黑。
“坏了,出发时没注意看,这天怕是要下雨。”未时,一位镖师驾着车走到半路天却越来越阴沉。萧风艮听此招呼了萧风叶一起开箱子。“风叶,箱子里备了斗笠蓑衣和木屐,拿出来吧。”
车队走在官道上,只是四周有些偏僻,并不能看到有什么可以停下等雨停的地方。“咱们再往前走走,要是前边能遇到驿站就停下,遇不到也尽快从山地出去。”萧风艮当即做了决定。
说巧还真巧,说幸运也真幸运,说忐忑也是真忐忑,大概在申时末,车队拐了几个弯后就见到远处有个驿馆。萧风叶从车上跳下来,躺在地上长着青苔和其他植物的牌匾刻了几个字:处丽驿。“这虽然是个废弃掉的驿馆,我们能进吗?”
“管它这么多,这驿馆看起来是唐朝的建筑了,里边怕是好久都没来人,咱们暂时避个雨没什么的。只是……”陈惊鹊思考了一下,“虽然可能没人,但一定有其他东西。”
驿馆规模不大,设施简陋,但息厅、敞厅、后厅、驿马饮水池及监房之类尽有,虽然早已被青苔杂草之类占据。原本雕梁画栋的建筑早已看不出原样,屋子里隐隐散发着发霉的味道,萧风叶还不意外地在周围发现了几只蝎子和臭虫。
“我们真要在这里避雨?”萧风叶找到了角落里几乎烂掉的扫把,这东西散发着一股怪味,木头把已经腐烂地不成形状,已经是人无法移动的状态了。
原本用来遮光的帘子也已经看不出色彩,被放在大厅中央团作一堆,陈惊鹊拿了块自己的碎布包住手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抬起来,结果钻出许多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引得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