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沼想了想,很快明白,知晓此事的人无非是送礼的那边,还有收礼的这边,大凛皇帝送出去的礼想要拿回去?不太可能,不想送的话一开始可以不送。那是自己这边?那份礼单没有特意保密,使团里的人也可以看,所以谁泄露出去一时半会也查不到。当然,也不排除是凛国那边走漏的消息。
棠沼无所谓哪一波人,她早就把剑送去给巫禾了,谁都抢不到。就在此时,前面有一队人马急奔而来,棠沼听得动静也不出去,等着看对方什么目的。
“禀殿下,那队领头的说他们是锦衣卫的,属下查看了隶属腰牌,确实是锦衣卫的人,他说有急事接殿下赶回京。”侍从来禀。
有什么急事需得锦衣卫千里迢迢赶过来接?她又不上朝不需要处理政务,“你去跟对方说,本殿本就在回上京路上了,不需要接。”
“是,殿下。”
“等等,你去同对方说,本殿下的车驾这就跟上他们,可以立即赶路。”棠沼决定随他们去,看看这锦衣卫打的什么主意。
棠沼的马车跟着锦衣卫赶了五里地后,锦衣卫也没别的动作,好似真的专心赶路。正当棠沼思考哪里不对劲打时候,耳边听到一声熟悉的哨声,虽然微弱,但棠沼还是立马听出来是使团队伍里有敌袭的哨声。
调虎离山,原来如此!
棠沼冷笑,她往脸上戴上一个獠牙面具,一掀门帘出了马车,把近身前的一个锦衣卫从马上踹倒,抢了他的马一拉缰绳往回跑。
在棠沼随锦衣卫离开不久,又有一伙山匪不知从哪个山头钻出来,浩浩荡荡百来人,目标明确,直冲向燕青阳所在的车驾。使团队伍刚处理完一波敌袭,正松懈下来,没料到还有第二波,一时被冲撞的措手不及,整个队伍就乱了起来。
松雪拉着燕青阳下了马车,让她靠着车轮躲着,燕青阳正想问棠沼去了哪,一个士兵就突然过来拉她的手,松雪瞥到抬剑拦住,“大胆!”
“属下是锦衣卫,奉命保护三公主。”
“不必,殿下已命我护卫左右。”松雪冷道。
“那就得罪了。”
话未说完,那士兵向松雪洒了一把粉末,松雪立即捂住口鼻,刚想提醒燕青阳一张嘴就吸进去了一点,她连忙一边挥开一边伸手去抓燕青阳,却抓了个空。
松雪连忙扫视队伍,看见燕青阳被扔上一匹马,那个士兵正带着她狂奔,身后还有十几个士兵打扮的人跟随。
松雪扯过一匹马,正翻身上到马背,手脚一阵发软,坏了,刚刚吸进去的粉末是软骨散,她屏气怒喊:“陈将军,凛国三公主被人抓走你看不到吗?还不整顿队伍,去追!”
那领军将军一看,冷汗都吓出来了,把人弄丢皇帝怪罪下来可是会掉脑袋的,他立即领了一队人马追上去。
棠沼正往回赶,远远望见十来个人骑着马狂奔,领头那匹马坐着两个人,只是前头那人是以横着的方式卧在马背上,随着马背一颠,有东西闪着金色亮光。
她认得,那是燕青阳头上戴着的珠钗。
寻常人被卧在马背上颠,五脏六腑轻则内伤,重则破裂死人不可。
棠沼摸上系在马背上的弓箭,面具里的一双眼睛微凝着,她夜里视力算不得好,借着燕青阳戴着的珠钗反光,寻到目标,她松了缰绳,一手拉弓,一手搭箭,手上青筋暴起,随着指节一松,箭如一道寒光射去。
马背上那名士兵中箭倒下,那匹马一时狂奔起来,身后跟着的十几个士兵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棠沼从天而降,立于燕青阳的马背上,脚尖一勾,单脚扯住了缰绳,一边弯腰把燕青阳半个身子扶起来。
身后追上来的士兵举刀高声责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抢我们的人?”
棠沼换了一身黑色衣服,戴着一个银色的獠牙面具,在夜风中飘散着长发,在月光的照映下整个人泛着阴森的冷意。
“你们又是什么身份?”
“我们可是大明的锦衣卫,识相的话速速把人交回来,可饶你一命。”
棠沼冷笑,“你说你们是锦衣卫,那为何不认得本指挥使?”
棠沼说完掏出那块锦衣卫指挥使的令牌。
怕他们看不清,她还特意吹了个火折子。
余下十几个锦衣卫看了令牌大惊,他们是真的锦衣卫,所以自然认得令牌真假,他们锦衣卫服务于陛下,一切最高指令只听从皇帝,指挥使就是他们锦衣卫最高权力拥有者,指挥使的命令就是陛下的命令。
“请指挥使恕罪!”这些锦衣卫很快分清主次,纷纷向棠沼请罪。
棠沼现在不打算深究锦衣卫所为是何人下令,待回京一切明了。
扫见远处使团的队伍已经跟了上来,她用手拍了拍装晕的燕青阳,道:“三公主,你的马车来接你了,你是想继续睡在马背上吗?”
“哦,不是,我醒了,我回我的马车上。”燕青阳扭着身子,缓缓滑下马背,她小心翼翼望了眼棠沼的獠牙面具,“大人是锦衣卫指挥使么?多谢你救我,我回去一定告知长赢殿下,让她嘉奖你。”
棠沼心里发笑,我嘉奖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