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到安宁的床前,探她的脉象,才一着手,苏儿晨起慵懒之态尽去,面露惊喜之色,仰头看着金寓北。
金寓北看到苏儿神情,也是猛然一喜,弯腰一探小格格脉息,觉得均匀了起来,且有力了许多。和常人相比,虽仍稍显细弱,但已无大异。
两人相对一看,忙起身到异儿所在内室,苏儿伸手探察妹妹脉象。
反复察探几次,苏儿面色竟变得凝重起来。又拿起异儿另一只手臂,把手搭在她腕上,细细察探,面色更显忧虑。
金寓北知道有变,伸手搭住小师妹手腕,立觉小师妹脉象细弱紊乱,比安宁差了很多。不仅不如安宁的脉象安稳有力,竟然比昨晚都不如了。良久,金寓北放开小师妹手腕,惑然不解。他寻思一番,不明所以,对苏儿道:“师妹身有武功,即便不是内功高手,也应比安宁恢复得快一些,如何反不如安宁康复快呢?”苏儿看他一脸不解看着自己,慢慢地摇了摇头。
苏儿何等慧心,她探察妹妹脉息时已然想到:异儿远来关外,吃尽苦楚,一心要找到他们夫妇两人。在林海雪原之中陡然遇到大师兄,不等言及情由,即重伤不醒。她终于见到不知寻觅了多久的大师兄,心神定是激荡无比,此际受伤,必然奇重。是以她在昏迷之中依旧心神不宁,不断噩梦呓语。身受重伤,更兼心伤,神元不一,伤势定然恢复缓慢。
苏儿看着妹妹冰雪一般的美好容颜,不禁轻轻叹息一声。
金寓北只道苏儿忧心妹妹伤势,轻抚她的肩膀道:“苏儿,无须担忧,也不必心急。师兄已确信能治好小师妹的伤,不过多费些时日而已。在这深山之中,横竖咱们无事,就耐心等她好转。”
苏儿仰头看看丈夫眼睛,见他依旧面色宁定,沉稳坚毅,心中陡然间又酸又甜,难以自抑,伸手揽住他的身子,伏在他的身上。
她虽然纵横江湖时机谋迭出,出入战阵无惧无畏,可是在自己的“迷鹿口”内,在丈夫的身边,却少了那些英风侠气和谋略神机,依旧没有脱除对他自幼以来的依赖。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由师兄妹而夫妻,二十多年间,苏儿早就习惯了由他宠爱维护,对他任性、无赖都可使得。不论险难还是平安,只要在他跟前,就安心踏实。她自小知道,师兄拿她比他自己宝贵得多,得人如此,纵有多少舛难风波、红尘幽怨,也总是心满意足了。
苏儿愈发地揽得紧了,把头埋在他身前暖暖的衣衫里,良久没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