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杨—瑛。”
“哦。”风洄雪默默转身回屋内。
她静静盯着药碗半响。
好黑暗啊,还没喝已经可以预料味道回忆多古怪。
她终是鼓起勇气端起碗一口闷下。
喝完药,她走到屋外对毫无变化的狗子说:“狗,你骗我。”
“有没有可能,药效还没那么快起作用,你再回去躺着,等做好饭我再叫你。”
杨瑛说完转身回厨房淘米。
风洄雪确实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仿佛脑壳里装的不是脑浆,而是一头雾水,她没办法思考很深奥的问题,只好选择听狗子的话,继续回屋躺着。
不知睡了多久,她听到杨瑛的声音,睁眼正好对上他的脸:“你变回来了!”
杨瑛扶她起来:“不是我变回来了,是你毒解了。”
风洄雪扶撑身体坐起来,头尚还晕乎。
杨瑛伸手摸摸她额头:“没发烧,你头痛?”
“我头晕恶心。”
风洄雪说着胃里翻江倒海,突然抑制不住“呕”地一声吐了。
杨瑛的衣裳光荣牺牲,上面散发着诡异气味的呕吐物。
他没有生气,而是立马脱掉弄脏的外衣放一边,再托着风洄雪的后脑勺枕在自己没弄脏的腿上,轻声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吐完好一点了。”风洄雪有气无力道。
杨瑛看到她下巴残留的脏污,没有多想就用袖子帮她擦拭。
风洄雪枕在他腿上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她感觉自己满血复活,精神抖擞爬起来。
杨瑛端着托盘推门而入:“好了?”
“嗯。”风洄雪点头。
杨瑛见她神采奕奕,便知道已经没问题,他把托盘上的鸡肉蔬菜粥和一条煎鱼放桌上:“过来吃饭。”
风洄雪走过去坐下,杨瑛把勺子放进碗中推给她:“吃吧。”
“好。”
风洄雪边吃边回想之前吐在他身上的事,余光扫到杨瑛的衣服,她眼神闪了闪。
杨瑛好像换过衣服了,离得近,还能嗅到皂角的味道,他应该是洗过澡没多久。
风洄雪吃完放下碗说:“我想洗澡。”
“厨房有热水,你去浴房等会,我去给你提水来。”杨瑛说着起身往外走。
风洄雪按他说的去浴房等他。
原来浴桶里已经有了半桶干净清水,木架上还放着叠整齐的干净衣物,应该是杨瑛的。
现在天气不冷,杨瑛把一桶热水倒进浴桶和冷水中和就刚刚好,他指着衣架上的衣裳说:“那是我年少时的衣裳,没穿过几次,你将就穿一晚。”
“好,谢谢你。”风洄雪看着他说。
杨瑛正要出去,走到门口,顾忌她刚解毒,怕她体力不支,他犹豫一下,还是回头说:“有什么事叫我,我在门外。”
“嗯嗯。”她点头。
杨瑛把门关上。
风洄雪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把门闩上,不上锁没有安全感,锁门又怕杨瑛听到多想,误会自己提防他。
里间一直没有动静,杨瑛耳目清明,五感通透,一听就知道里面的人还站着不动,于是开口道:“你把门闩好,别让风吹开了。”
风洄雪听了露出笑容,走去闩好门才开始洗澡。
过了大概一刻钟,风洄雪穿着杨瑛的衣服出来,虽然是杨瑛年少时的衣服,穿在风洄雪身上还是显得有些大了。
她上辈子身高一米六七,这辈子童年时期营养不良,长得不是很高,不到一米六三。
杨瑛一直在屋外候着,见她出来,他进浴房收拾。
风洄雪有些不好意思:“我来收拾吧。”
“不用,你去歇着。”
杨瑛把她换下的衣裙放进桶里准备拿去池塘边洗。
风洄雪追上去:“还是我自己洗吧。”
“听话,别捣乱,回你房间去。”
风洄雪没辙了,慢腾腾挪回房间。
半夜下起了雨。
风洄雪被噩梦困扰,梦里是习氏化作厉鬼扭曲的脸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嘴里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她,风父面目狰狞掐住她脖子要将她活活掐死。
风洄雪哭着醒来。
谷青山顾不得隔壁有捉妖师,冒着风险现身,满脸担忧对风洄雪说:“你梦见了什么?”
黑暗中,风洄雪惊魂未定望着谷青山的黑影,她泪如雨下,无助道:“我梦见了我这辈子的父母想要杀我。”
谷青山一脸急切进入床榻中将她拥进怀里,轻声细语安慰:“别怕,那只是梦,如果你实在害怕,我去帮你杀了他们,以后他们再也无法进入梦中加害你。”
风洄雪没有回答,梦中惊惧还未退去,可怖的场景仿佛发生在前一秒,她脆弱地埋在谷青山怀里啜泣。
谷青山脸上写满心疼,将她搂地更紧。
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杨瑛持剑而入,待看清床榻内的情形,他目眦尽裂,一剑刺入帐中:“妖怪,去死!”
谷青山不欲与他多纠缠,遂化作青烟飘出窗外。
风洄雪呆坐在床上,对这接二连三的变化反应有些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