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诚继续杀,他砍掉那个脖子像陆茵茵的人,他刺穿那个背影像陆茵茵的人,他疯了,他杀疯了。
陆茵茵冷眼旁观,她对王元诚所作所为既无言也无泪。
“你当真不怕我杀了你?”王元诚拿剑相逼。
“你会吗?”陆茵茵睁大双眼,将脖子递到他的剑上。
她早就想死了,是这个恶魔将她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王元诚突然就笑了:“为夫自然舍不得杀掉夫人。”他擦掉溅到脸上的桖渍,陆茵茵不肯低头认错,他有的是办法要她开口求自己。
他想到一个有趣的法子:“但是伤害夫人心头所好之事,为夫还是干得出来。”
“王元诚!”陆茵茵意识到王元诚的想法,两人一前一后往荷花池的方向飞奔。
陆茵茵情急之下多次摔倒,等她赶到荷花池,王元诚已经把靠近路边的荷叶尽数砍尽。
“不,不要。”泪水从陆茵茵的眼眶夺门而出。
“王元诚,我求求你,我只有这片荷花池了。”
“荷花池?我容忍你二十二年啊,整整二十二年,池里每开一朵荷花,我的心就多一道伤疤,每看一眼王衡,我都恨不得杀死他,他和这片茂盛的荷花池一样,令我生厌。”
“王元诚,你先冷静下来。”
“夫君,夫君。”陆茵茵跪着过去,紧紧抱住王元诚的腿,“我就只有这么点念想了,我只有这点念想了。”
“哦,是吗?”王元诚笑得阴冷,“王衡,哦不,越衡不是你的你的念想吗?”
“王——元诚。”陆茵茵歇斯底里看着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毁坏越郎留给自己的定情信物,那时越郎捧着一袋荷花种子,小心翼翼地求娶,后来他们分开,留给她的也只有这袋荷花种子。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陆茵茵眼睁睁看着王元诚将荷叶全都毁灭,她捡起飘到自己身边的残叶,想起现在才三月,她还没有看见花开。
她此生再也看不见花开了。
陆茵茵想和王元诚拼了,可她一向不是她的对手,王元诚不舍得打她,却舍得伤害她的心,她这颗千疮百孔的心。
正当陆茵茵疯魔一般要同王元诚同归于尽时,清越君出现了。他一挥手,陆茵茵便晕倒在地。
“你想好了吗?”清越君开口问。
“想好了。”王元诚肯定地回答。
“等事情办好,我会为你收集她的魂魄,到时为她重塑肉身,全新复活的她不会再有以前的记忆,你会和她恩爱一生。”
王元诚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他虽未答话,行动却代表一切。
事情发展如此顺利,清越君回含灵宗后召集王衡进南门殿面谈。
清越君端起长辈的姿态:“王衡,你素来努力,只是天资不高,为此为师特制丹药助你修炼,只是丹药作用有限,近日听闻海镇出现一八爪妖祸乱百姓,你明日一早出发,务必在日落之前将其收伏,还海镇人一片净土,然后带回八爪妖的内胆,为师会为你重塑灵丹,到那时你便再不用依赖丹药修炼破境。”
王衡一向信任自己的师父,在爹不亲近的日子里,是师父陪着他修炼陪着他成长,是师父为他撑腰替他炼丹,如今虽要只身一人去收伏大妖,但王衡不惧,这是师父给他的历练,何况师父还说要用妖丹给他重修灵丹,王衡怎么可以不从。
“徒弟谨遵师命,定不辜负师父信任。”
天真的王衡就这样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时间回到现在,王衡看着消散的八爪妖,他惊讶地发现这个所谓的大妖居然没有妖丹。
恐惧害怕的神情出现在他脸上。
宿斐也意识到不对劲,他问玉镯:“王衡杀的是谁?”
玉佩刚要说话,只见空中掉落一个旧旧的,发光的,荷花纹路的荷包。
这个荷包曾经装满荷花种子,是陆茵茵同爱人离别时的赠礼,这些种子后来曾被陆茵茵种满整个池塘,而装满种子的荷包被她贴身携带,一刻也不曾放下。
见到这个荷包王衡还有什么不懂的,他大声问天,可天不回他。
八爪妖,是妖吗?如果她不是妖,那王衡杀死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