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成为反派不仅是天意更有人为。

“师兄。”高辛玉对他轻轻吹气。

王衡眼睛瞬间澄明，他只记得自己同往日一样在师父炼丹房里打坐，然后就接到师父让他送东西的命令。

但他记忆似乎混乱，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

孙朝露对他做什么了？

王衡狐疑地看一眼高辛玉。

“你娘呢？”高辛玉问。

王衡还以为她会关心宿斐。

高辛玉见他不搭话，继续说：“师兄，你这个人虽然脾气暴躁，口无遮拦，自以为是……我虽然很讨厌你，也看不起你，但你素日斩妖除魔也算积德，同门一场提醒你，明日师父要你去斩妖你可千万别去。”

王衡没说话，他不屑搭理一个外门弟子，纵然师父对她有意，可那又如何，总归孙朝露这一生不能光明正大成为师父的道侣。

“他不会听你的。”王衡刚走，清越君就化作一股白烟出现在高辛玉眼前。

“不过为师不知，朝露竟是这样心善之人。”清越君回忆以前，“小时候你们一起练功，王衡总是慢你一步，为此他没少欺负你。”

“朝露今日居然以德报怨，提醒王衡捉妖有诈。”

高辛玉笑笑：“反正他不会听。”

清越君不太在意这个，他看向高辛玉手里的婚服，略有期待：“试试。”

“师父，要同我成亲吗？”

清越君答非所问：“你穿红色很好看。”

高辛玉继续这个话题：“听说暗门的二小姐有意师父？你们会结成道侣吗！”

“朝露，不管我和谁成为道侣，你都会是我的徒弟。”话说到这儿，清越君也索然无味，他临走时留下一句，“房里有暗道，里面有你在乎的人。”

孙朝露在乎的人？

高辛玉在房间四处摸索最终打开暗道，一条路走到黑，她走到地底深处的水牢，然后看见刚刚行完鞭刑的孙朝暮。

两名侍女为她上药，她毫无尊严地任人摆布。

药伤害了，身体恢复了，鞭刑又继续。

高辛玉看不下去，她用手握住鞭子，手心被灼伤，两名侍女见她进来便带走鞭子离开了。

孙朝暮的惨状是清越君的又一次敲打。

高辛玉将人从水里捞起，她浑身湿透，一身腐臭味，同几天前判然两人。

“你可以不用来的。”孙朝暮以为高辛玉来救自己，“我不会告诉他，孙朝露早就死了。”

“你那日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高辛玉眼神晦暗不明，她没受过女性的帮助，原剧情里她在逃跑中也不忘捉妖救人，可不管救了谁，只要是女性最后总会爱上李慕知，然后将救命之恩算在李慕知身上，而高辛玉的存在是破坏她们以身相许的报恩方式。

好像女配存在的意义就是爱上男主。

但孙朝暮不同，她没有遇到李慕知，可是她遇上了宿斐，甚至是宿斐先提出救她，但孙朝暮偏偏将这份恩情归于高辛玉。

她也没有爱上宿斐，她只是很清楚感激这个不是她亲姐姐的姐姐，愿意出手帮她逃离罪恶之家。

高辛玉喜欢这样的女配，不对，不是女配。

孙朝暮是她自己人生的女主，她喜欢这样的女性。

此时此刻，高辛玉真正决定救她。

“来了就是来了。”高辛玉从有容袋里拿出凝神丹喂进孙朝暮嘴里，“好点没。”

“嗯。”

高辛玉说：“你那日不该在我们走后，将我们的消息透露给王衡。”

“你都知道？”孙朝暮心一惊，原来她都知道是自己引人杀了全家，她出生在这样的家里又怎会是什么好人。

“你装睡的样子很假。”高辛玉好奇，“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孙朝露。”

“她对珍珠过敏。”孙朝暮想起了好笑的事情，“小时候我很羡慕邻居家的小孩儿有珍珠戴，我也想要一颗，但是家里吃饭都有问题，哪里有钱买珍珠，那个时候她也才十二岁，一个人走了二十公里去海边采蚌，连续去了一个多月才找到一个蚌壳。”

高辛玉见她突然停住，问：“然后呢？”

“然后她跑着回来把珍珠送给我当作生辰礼物。”

孙朝暮真心地笑：“她的手因为过敏肿成猪肘子，那时我笑她连珍珠都能过敏，没有富贵命。”

孙朝暮不说了，后来她姐真的没有富贵命。

“你们听起来感情很好，为什么会闹掰？”

孙朝暮由笑转怒再到哀，她慢慢道：“这是她欠我的，也是我欠她的。”

多年前，王府第一次找孙家买小孩，看中的就是孙朝暮，是她知道被买走后没有好下场，她不愿意去虎狼之地，于是偷偷换了自己和亲姐姐的生辰八字。

算来算去，这些年孙朝露吃的苦都是替妹妹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