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元宵节,他还没见识过,来都来了,不能不玩。
宿斐循着人群走,,一路全是猜灯谜的小摊,他对这不感兴趣,然后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地方,猜肯定有什么表演,赶紧挤上前,果然,正有人在表演滚灯,好不精彩。
看完又继续寻找新鲜玩意儿,这一路天上有烟花,地上有鱼龙舞,好不热闹,但宿斐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突然他在人群中闻道一股怡人的梨花香,瞬间被吸引。
他依靠香味追寻,但人来人往,他和香味的主人被分散,就在宿斐失望回头,他看见一个貌美却疏离的少女。
少女上身着淡绿色圆领直袖短衫,外穿梅子青唐褙子,下身是青色破裙。
她的头发是对称的蝴蝶髻,用简单的珍珠和绿色绒花装饰,耳后两边各系一根蝴蝶结红带,站在那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孤寂感。
高辛玉看宿斐笑意吟吟,眼睛却很冷。
她慢慢走向宿斐,眉间那朵若隐若现的梨花,在靠近宿斐时逐渐散发出亮光,宿斐感到脖子有些痒,伸手去摸,同样的,在他看不见的脖子后面也有一朵梨花在闪闪发光。
“你怎么不听话。”高辛玉在思考是不是真的要用一根绳拴住他。
“你好漂亮。”宿斐同时赞叹。
宿斐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清了清嗓子:“你怎么找到我。”
“姐姐就是能找到弟弟。”
“说正经的。”宿斐不信这个说辞。
“好吧。”高辛玉眼珠子一转,“我在你身上牵了绳子,你去哪,我只要一扯绳子就能找到你。”
“在哪在哪。”宿斐转了一圈又一圈,“没找到呀。”
高辛玉噗嗤一笑:“小狗就是这样逗主人开心的。”
“……”宿斐呵呵两声,皮笑肉不笑,“逗我有意思吗?”
高辛玉故意说:“只对逗你有意思。”
啊,呼——呼。
宿斐声音有些哑:“哦。”
她真的是纯种古代人吗?
不同于锦城主街的繁华,往西三公里处小巷寂静深处有一看似简朴的木屋。
屋内院中央有一圆台,圆台坐有一十五岁大的女子,该女子双手双脚用被铐住,一身白衣装扮成圣女模样。
她的母亲躲在一旁暗暗落泪,她的父亲贪婪地数着面前木匣子里的金银。
“女儿,你别怪爹娘。”妇人含着泪说。
“你弟弟还要娶亲,若没这些金银,我们一家早不知该死到哪里去。”老汉见女子冷冷地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充满恨意,猛然想起一个人,但他已记不起那个人的模样,时间太久远了。
“弟弟娶亲。”女子冷笑,“大哥娶完三弟要娶,你卖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卖第二次。”
“那第一次卖来的钱换做别人早就全家富起来,偏你好吃懒做还爱赌,等我没了,四弟娶亲你又该如何?”
“爹爹,我的好爹爹,你没有第三个女儿了。”女子充满嘲讽地看向自己的母亲,“难不成让她再生一个。”
“孽畜。”老汉一巴掌打过去,女子的嘴角瞬间流血,“你该庆幸你的血值钱,不然不等你长大就会被送进婴儿塔。”
老汉见她仍旧不服,作势还要再打。
妇人急忙上前阻止:“官人,别打了,再打就破相了。”
“哼。”老汉不管她们母女情深,一心想着怎么再赌一把,将所有失去的赢回来,他留下两锭金子,“一个留着娶儿媳,一个你留着当家。”
“官人——”妇人想要阻止被一把推开,她无可奈何只好放任夫君又一次前往赌坊。
“女儿呀,你不要怪你爹。”
“不怪他,难道怪你?”女子嘲讽地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打完你再来当好人。”
“我……你要知道做父母的是不会害你的。”妇人还在狡辩。
“是吗?”女子可不信这话,她看向一旁不敢说话的幼弟,心中有了打算,“娘,今天是上元节,你最后为我煮一碗汤圆吧。”
“好。”妇人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趁她母亲煮汤圆的功夫,女子喊她八岁的弟弟,“想不想吃麦芽糖。”
“想。”
“替姐姐把手铐打开。”
“钥匙在爹身上。”
“那去娘身上把大门钥匙偷过来。”
弟弟狐疑地说:“你不会逃跑吧。”
“不会,我就想同二丫告个别。”女子哄骗他,“麦芽糖可甜了。”
“好吧,那你要早点回来。”
弟弟去厨房假意要母亲抱抱,等偷拿到大门钥匙跑开,接着跑到女子身边。
两人一手交钥匙一手交糖,女子跑前看一眼看厨房微弱的光,这是她此生最后一眼。
纵然三月,天气仍旧寒冷,女子穿着单薄,光着脚丫往前跑,她不知道该跑到哪里去,只知道比在家里等死要好,她手脚被束缚根本就跑不动,不过一刻钟就被发现,他爹他娘带着左邻右舍一堆人寻她,可女子牢记自己不能回头。
她跑啊跑,跑到精疲力尽,跑到人烟稀少的河边,她已经没力气了,女子累到在地,她在思考是接受命运的安排,还是一死了之。
就在她打算跳下河时,她看见了一男一女出现在眼前。
女子哆嗦着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少女的小腿,犹如看到救赎:“姐,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