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条与豆浆的香气混合充斥在办公室里。
赵杜灌了两口豆汁,看向沙发坐着的那人,将油条袋子往他那边推了推:“讲讲呗,他咋去你家睡了?”
宋子京摆摆手拒绝油条:“除了个魂,把人累死了。”
这话一出赵杜豆汁都不喝了,哐当一下把碗搁桌上:“不是,你们除魂去了?他自愿的?”
“我骗去的,他早就不干了,这事我还是知道的。”
这话一出,赵杜咽下油条,不言语了。
赵杜做了这么多年人民公仆,多少还是有点起色。他办公室旁还有个小会客间,平日里没什么人要会见,一般被赵杜用来睡觉。
此时会客间内,秦砚正坐在林徵羽对面,两人之间隔了张桌。
要不说赵杜会享受呢,这么张好桌子上摆着的都是茶叶水果,他平时又不爱喝茶叶,摆出来也是装装高雅,水果估计也都分给了大爷大妈吃。
此刻那张桌上,放了本牛皮纸古籍。
林徵羽双手交叉,身体前倾,手肘搁置在膝头:“秦先生,昨天回去之后我查阅了很多书籍,目前只能给你一个最大可能的推断,并不能明确这个梦境的含义。”
“直说就好。”秦砚点点头,没什么表情。
“一般梦境具有连贯性的不多,但你的梦境不仅连贯,还有明确指向,你应该清楚自己身份的特殊性,这不是普通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目前来说最大的可能推断是,这梦是你前世发生过的事情。”
前世今生这一说对于他们这行而言简直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秦砚倒是不觉得惊讶,只是有一点他一直不太理解。
“反复梦到前世?意义在哪里?况且我记得想要看到前世记忆是有条件的吧?”
林徵羽点点头,伸出手在桌上那本书上点点:“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你不仅梦到前世,还连着梦了半个月,我认为是你身上有前世的残魂,或者是身边有前世遗留下来的物品所致。”
残魂的可能性不高,掌烛人一脉死后不可能还有残魂留世,秦砚再怎么说都是亲脉,残魂的可能性更小。
思索半晌,他开始回忆半月以前有没有拿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秦先生也不用过度担心,如果这梦严重影响到你的生活,可以抽空去一趟浮华楼,给前台说一下大致情况就可以帮您做详细检查。”
林徵羽是个什么来头他还是有所耳闻,据说是圈内混得最好的一家。
家里产业广泛,他自己是个律师,祖上两代既从商又延续历史家业,文化商业两手抓。
这浮华楼正属于他们产业之一,只不过不对外开放,算是专属于除魂的一座楼,只处理有关于圈内的事。
秦砚点点头。
林徵羽继续向下说:“至于梦里的人影,应该也是上一世的人,只不过看这情形,你做这梦有很大概率和他有关系,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没查出来的点,你的梦有些空间混乱。”
“空间混乱?”秦砚皱起眉,没理解他说的意思。
林徵羽欲言又止,抬眸看了一眼门口,随后又将视线挪回来直视着秦砚。
“你的梦境卦象很乱,不是一个空间发生的事,但具体有几个空间我目前看不到,能确定的是起码在两个及以上。”
“准确来说,是你的梦里不止一世的内容,最起码有两世,这些内容混合糅杂在一起,伪造成只有一世的现象。”
秦砚听到这句话,连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要说前世今生,这个东西他不陌生,但要说好几世的事情,那就有待商榷了。
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问题。
秦砚不自觉身体前倾,靠近林徵羽,皱了皱眉:“前几世我也是掌烛人亲脉?连梦都能串起来。”
这话一出,该林徵羽蒙圈了。
他神色愣愣,随后视线又飘向门口,确认没人之后这才皱着眉,试探着开口:“你……记忆有损吗?”
秦砚也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两人此刻都如坐针毡,林徵羽推了推眼镜,放松的双手又交叉起来:“关于掌烛人,松师傅没告诉你?”
松向南该教给他的都教了,还有一些是血脉与天赋使然,他在知道自己是这代掌烛人之后就了解到自己可能与上代掌烛人有关系。
但这梦若不止一世内容,那他与掌烛一脉的关系就不只是上一世了,这玩意还真有可能是世代亲传。
偏偏这掌烛人死后魂魄不现世,导致他所有的了解都来自松向南,这松向南又不是个靠谱性子,要是漏说什么他还真不清楚。
等两人细细说完出来,已经是正午了。
赵杜坐在电脑前看了好几集狗血剧,这才等到两人聊完,眼看外面太阳毒辣,他主动提出要留两人吃个午饭。
秦砚四周扫视一圈,宋子京已经不在了。
林徵羽推推眼镜,拿起沙发上的皮包对着赵杜抱歉地笑笑:“案子还没处理完,先失陪了,有空请二位再聚。”
林徵羽一走,赵杜立马关掉电视剧,凑到秦砚跟前:“咋样儿?啥情况?”
秦砚又扫视了一圈:“宋子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