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雨下的正大,宋子京几乎要抓不住伞,发动机的轰鸣依旧没有停止,仿佛即将吞噬这里。
已经有不少居民注意到动静,向窗外探出几颗好奇的脑袋,宋子京撑着伞冲过去,脚上的运动鞋早就被水洼打湿。
施工队和大拖车一起停在路边,不远处还有一辆黑色轿车,车窗紧闭。
宋子京撑着伞走上前,正要和那施工队的工头打招呼,不远处的黑色轿车突然鸣笛,引得众人侧目。
车辆缓缓开过来,副驾驶摇下车窗,露出一张老成的脸,皱纹伴随着笑容堆在脸上,看得人心生厌恶。
宋子京神色未变,连腰都没弯:“你好。”
车里那人颔首,朝他勾勾手指。
他还是没动,挑了挑眉毛,将伞柄压低了些,伞沿积攒的水珠弹了弹,落在车内男人的西装袖口上。
男人也没坚持,无视那滴水珠,脸上的褶皱又堆起来。
“小帅哥,早上你们救下的那个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呀?”
宋子京笑而不语,两人无声对峙。
雨越下越小,直到有人猛地跺脚也不会再踩起大片水花。
当下,蹲在机器旁的那人还在打电话,突然感觉到身后有阵风刮过来。
一扭头,秦砚的手已经伸向他的手机,快速夺了过去。
他瞬间跳起来,朝着秦砚扑去:“你谁啊你?抢我手机干什么?你有病吧!”
秦砚扫了一眼来电备注,只有两个字:老板。
他十分顺手地把电话放到自己耳边,同时一脚抬起,将不管不顾扑上来那人踹倒在地下,捂着肚子惨叫。
“何芸和你什么关系?你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过了几秒,才传来一个男人讥讽的笑声:“你又是哪位?来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人?”
地上那人已经挣扎着爬起来,面色痛苦,指着秦砚颤抖:“你……你完蛋了,我老板不会放过你!”
秦砚充耳不闻,对着电话咬牙切齿:“我有一百种方法找到你,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
他眼神太过阴冷,吓得面前那人不敢再动,和他保持着距离警惕地盯着他。
“有意思,你和那个小伙子一样不知天高地厚。”
什么意思?秦砚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刚想再问些什么,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爆炸声。
警觉抬起头,从巷口看去,有片楼房轰然倒塌,大片的石块水泥坠落在地,扬起一片灰尘。
秦砚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电话里的男人还在笑,满不在乎:“你再快,能有我的炸药快吗?还得学……”
懵了的人不止秦砚,还有那帮扒着不放的人群。
听到这动静,大家纷纷放开手,朝巷口跑去探出头查看情况。
有几个脚步快的年轻人最先看清楚,怒气冲冲地折返回来,一把抓住工头的衣领提起,满脸怒色:“谁让你们炸房子的?!如果房子里有人怎么办!你们疯了吗?”
很多没看到情景的人听他这么一说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纷纷双眼冒火围上施工队队员,甚至有些开始找手边的工具准备大干一场。
有人哭着奔向倒塌的楼房,有人推推搡搡,和那帮工人已经扭打在一起。
秦砚在原地看着面前这一切,大脑飞速运转。
电话那头的讥笑依旧没有停止:“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敬你们有几分勇气,但拦我财路的人我一样不会放过!”
“至于何芸,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错误罢了!”
秦砚猛地抬手,将那电话砸飞出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一旁一直观察他的那工人见他暴起,猛地打了个哆嗦,转身想跑,却被他几个跨步一把架住,单手抵在机器上。
那工人吓得当场求饶:“有话好好说!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秦砚强忍怒火,额头青筋暴起:“说,你们还放了几个炸包?在哪些位置?”
那工人被他神情吓到几近哭出来,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我不知道什么炸包!我们只是收到开工任务来这里等老板通知,没有放过什么炸包!”
秦砚愣了一秒,手上力气松懈了几分。
那工人见这情景,反应很快,立马快着舌头多说几句:“哥几个都是为了钱来混口饭吃,谁会想不开擅自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是了,从刚刚那帮工人的言语,不难看出他们只是领了任务来打工的,这一切的主使是背后那个地皮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