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塞第三只的时候,阿夜的动作顿住,想了想,把第三只馅饼慢慢递给姜菡萏。
姜菡萏心里有点酸酸的,又有点暖暖的:“阿夜吃。”
阿夜听得懂这三个字,可还是没收回手,馅饼往前了一点,就差送到姜菡萏嘴边。
姜菡萏便接过饼,撕下一小半,把大块的递给阿夜。
阿夜迅速塞嘴里。
姜菡萏又掏出一包玫瑰糖。
每一颗都用糯米纸包着,收在荷包里。
“手。”
阿夜没听懂。
姜菡萏便拉过他的手,让他的掌心朝上,然后把荷包拉开口子,放在他手上:“喏,给你的,可以消气了吧?”
阿夜拿着荷包,露出深思的表情,然后拉起姜菡萏的手,用她方才的姿势,把她的掌心摆朝上。
拿出一颗糖,放自己手心。
再拿出一颗糖,放姜菡萏手心。
再拿出一颗糖,放自己手心。
……
就这么一人一颗,分到最后,荷包里还剩最后一颗,按顺序该放他自己手心,但他犹豫了。
他犹豫的样子,就好像这颗糖关系着天下存亡那么重要。
姜菡萏托着腮看他分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挺有意思的。
然后就见他拿起糖往嘴里送,准备咬成两半。
姜菡萏:“!”
她可不想吃带口水的半颗糖!
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颗糖推进他嘴里。
“我够了。”她把自己那份装回荷包里,“等你不够还可以问我要。”
阿夜不知听没听懂,糖入口,甜味扩散,他的眉头松开,眼神变得柔和,眸子变得清澈。
姜菡萏怀疑,假如他有尾巴,此时已经摇起来了。
肉眼可见是哄好了。
吃了点东西,阿夜的体力恢复了一点,撑着山壁站起身。
“啊啊……”他指指前面。
“我知道,那是你家,对不对?”
“啊啊。”他在前面带路,走出几步,忽然回头,盯着姜菡萏手里的树枝,忽然一把夺走。
姜菡萏以为他想起了之前的敲晕之仇,下一瞬,阿夜一探手,把她挟了起来。
真的是挟!好像挟了一袋米,或者挎了个篮子。
姜菡萏生平头一回用这种新奇的姿势,被人挟着走。
到了山洞,阿夜把姜菡萏放在兽皮上。
外面天色微明,山石和树木之间露出来一小片天空呈鱼肚白,看样子是天快亮了。
姜菡萏节省火源,熄灭了火折子。
正想去掏药膏的时候,阿夜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的鞋子。
姜菡萏:“?”
她穿的是一双羊皮小靴,为着防寒保暖,靴筒高到膝下,用羊皮编成的细绳束住,以免下滑。
阿夜显然对这种靴子毫无办法,托在手里左看右看,不小心牵扯到姜菡萏的摔伤的地方,姜菡萏“嘶”了一声。
阿夜的动作立刻顿住。
“啊啊,啊啊……”阿夜比划,他想脱掉它。
姜菡萏看懂了,她自觉经历了生死,没有什么看不破放不下的,可女孩子家的脚实在太过私密,而且她觉得多半是扭伤,因为不受力就没有那么疼,没有多严重。
“别动。”她板起脸,“过来,给你上药。”
阿夜听懂了“过来”,不是很情愿地、小心翼翼地放下她的腿,然后在她面前半蹲下。
姜菡萏坐着,他半蹲着高出一大截姜菡萏要仰着头才能够得着。
他的自愈力惊人。昨夜她以为伤口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带来的药膏未必管用,也许需要带回去让大夫刮骨疗伤之类的……没想到短短一夜过去,发白泛红的地方都好了很多,伤势浅的地方已经有开始收口的趋势。
“真是,铁打的啊……”
姜菡萏喃喃。
上完药,她顺手摸了摸他的胸膛,唔,似乎没有昨晚那么烫了。
不过试人家发不发烧,好像应该试额头来着。
就在她想抬手再摸摸阿夜额头的时候,阿夜忽然退开,转身从山石缝里钻了出去。
他的动作太快,姜菡萏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他转身的时候,耳根好像是通红的。
“嗷呜!”
山洞外,传来一声狼嚎。
好像有点气急败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