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舟的提议引来了片刻无言,宿傩稍过几息才回答:“如果你认为这有用的话。随你。”
她听了这句话,顺手低头就开始解自己的腰间束带。
浮舟一边还恭敬地说:“宿傩大人,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衣衫层层落地,发出轻微的引人遐想的声音,浮舟的头发只经过一个冬天的生长,堪堪能撩到身前遮住胸脯,发尾坠在胸前,摩擦出异样的瘙痒。
“……”
最后,身上只罩着最开始褪下的轻薄外褂。
这里不算冷,浮舟不找寻宿傩的方位,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接着也无余地做更多。她等宿傩的反应。
浮舟的一系列举动宿傩都没看懂。到她不吃不喝起,事情还没脱离预期。
宿傩记得,上一次她也是这么倔强。
所以他去找了浮舟,知道她没死,但活的怎么样是另一个问题。
答案在宿傩看见她的时候就揭露:她还活着,但狼狈。如此场景总令他不自觉想起那个记忆中不肯屈服的女人,那个单薄的背影像要和眼前脸带血污的乐师重合。
不过不一样的是……眼前的浮舟会亲吻他。因为她曾经还说,她情愿死在自己怀里。如此一来,宿傩也不免稍微分神,尝尝送上门来的香泽。
然后他就在她身上吃了第一个亏。
当舌根传来血腥气的时候,反转术式自动填补了口腔的空挡,浮舟又无咒力,他可以算是几乎没有被伤到。在感到生气和其他负面情绪之前,宿傩首先有了一种玩具终于发挥价值的欣喜,还有惊异兔子也会咬人的疑惑。
所有的第一反应共同冲淡了他后来的愤怒。
更不用说,她迷迷糊糊的来一句:“咽下去了。”
浮舟张开口的时候,鲜红的嘴唇和带血的牙齿,再是其中柔软的内里一瞥可见。
又来了,软弱的要死,可另一方面呢,也倔的要死。像什么不高兴了就不说话,不吃饭,头一偏,遇到问题只说“嗯”,还有新习得的张嘴咬人的坏习惯,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
宿傩皱着眉头口头原谅了她,随即立刻提出了过分的要求,谅她也要在尊严和恐惧得罪他之间惶恐许久。结果她立刻就答应了!
回想这一切,宿傩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依旧很蠢的浮舟究竟在想什么了。好在他看见她明润如白玉琥珀的肌肤,遮住的半张脸隐于散落的乌黑头发,忽然想起--
哦,这次她挂心的人是他。
得意么,这他就不知道了。
但宿傩知道自己在微笑。
不过这样一来,就有说不通的问题存在。宿傩伸出手,从自己这边探到浮舟圆润,在烛火中也变成金色的肩膀。她的肩峰抵住他掌心,他问道:“白天,你为何咬我?”
浮舟摇头回答说不知道,然后,她低头往他身上靠过来。
“大人,”她提醒,口吻中也有撒娇的含糊不清:“我感到冷了,你摸摸我的背,是不是有些凉?”
浮舟的额头碰到宿傩胸口,如此多次的经历,现在她已驾轻就熟能在他怀里找到容身的地方,迫不及待地露出半个肩膀。
“……”宿傩眼睁睁见苗条的身体从轻薄的外褂里冒出来,春笋一样,手却是不自觉照浮舟所说,盖上了她的肌肤。
细腻、柔软。
浮舟一双手绕过宿傩的腰,侧脸枕在他左胸,整个人陷进了武人的怀中,轻而易举的贴合。
“宿傩大人?”她问道。
宿傩没立刻搭理浮舟,宿傩在思考。
几次越格之举都反而没被责怪,这下浮舟也不得不推断,宿傩恐怕比他对外示人的形象要好色很多。
她这么想着,心中对这个鳄鱼一样无怜悯心的人又多一分冷眼。
不过自己这个要在他手下讨生活的盲人岂非更无用?浮舟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还要更可悲,就安分在宿傩的臂弯里不再动弹。
宿傩说话的时候,腔调慵懒,手又开始胡乱梳她的头发:“这么会装乖,怎么到了这里就不动了?”
浮舟未答,就听见他低下头,气息吹在她耳朵上,扑通扑通,是自己的心跳:“不是要自荐枕席么。”
她没忍住捂住心口,嘴上示弱:“担心把膳台打翻了。”
“呀……”除了这声拖长的语气词,浮舟还听见翻动的响声,随后身体变轻,她的大腿被忽然出现的一双手臂掐住。宿傩抱着她站了起来:“那我们去床榻上说。”
“你应该吃饱了吧?”他这样揶揄。
她先是小幅度点头,再因不确定对方是否看见而开口:“是,大人。”
“很好。”宿傩说,“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
这是一个湿淋淋的春夜,空气并不潮湿,外头也无降雨,然而浮舟恰如其名,沉沦欲海上。
宿傩先是对她做了好些事情,再一一、颇有耐心地慢慢问她:“有没有被谁这样过?”
“这样呢?”
“那这样呢?”
她给出的答案无一例外: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