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时间精力,又没好处的事情,谁干?
没过多久,远处便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店内无虫在意。
警卫继续喝着自己的酒,那位名叫white的店员刚好站在他的面前擦着杯子。
他闻不到丝毫从他身上泄露的雄虫味,这不仅说明对方等级低下,也说明了对方的身体百分之百排斥他。
所以尽管他心里对他有点兴趣,但他还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生理上百分之百排斥的亲密关系,是完全没有任何存在并延续的必要的。
他打开光脑,浏览一些无关紧要的网站打发时间。
最近,帝国的权利中心可是有一些不得了的新闻。
“尤里赛斯元帅在首都星逝世!”
“诺斯曼统帅刺杀新元帅被当场拿下!”
尤里赛斯?美第奇是美第奇家族的现任家主,其长子诺斯曼美第奇是现任第三军的统帅。
“哈,家大业大的美第奇家族居然要倒台了。”警卫不胜唏嘘。
不过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过是偏远落后资源星上的一个小小警卫,与帝国而言,他就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政变的波纹抵达到他的身上时已经淡化地像水中的涟漪,他不需要有任何改变。
“美第奇?”
在他前方认真工作的雄虫听到了他的闲言碎语。
雄虫歪了歪头,起先是一脸疑惑,然后又恍然大悟。
“哦~那个掌管银行和财富的家族啊。”
警卫很无语,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
自由航空区边缘的一处乱石空地里,一架变形的飞船在冒着硝烟,机舱内,金发雌虫昏迷在驾驶座的正中。
飞船能源耗尽,仅剩最后一丝维持着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孱弱的就像是中间濒死雌虫的心跳。
支零破碎的衣服下,自胸口生出,向四周发散的黑色血管纹已经爬上了颈首。
如若手腕上的光脑还能使用,一定会发出鲜红色警告,警告佩戴者的精神力变异值已突破血线。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的气温似乎都已开始下降,倒在驾驶座上的雌虫终于醒来。
最先感受到的是疼痛。身体仿佛被一架列车碾过,没有一处不在疼痛。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搅拌机,头痛目眩。
紧接着是瘙痒,空虚,感觉灵魂仿佛空缺了一半。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他……”
“是谁?”
强烈的生存本能逐渐开始在脑海内占据上风,即使还搞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尽力爬出了机舱。
薄凉的空气时而吹来夹杂着能源燃烧后废气的微风,夜幕即将降临。
菲尔米诺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只是凭借着本能在移动。
在美第奇家族的教育里,一直延续着这样一句话语:“如果一个虫没有喷任何香水但你却能闻见他最隐秘的体香,这就说明他是你基因选定的虫。”
美第奇家族的雌虫一生都在战斗,也一生都在寻找生命的救赎。
仅管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何虫,但这句代代流传的家训已经刻进了他的基因里。
空气中有一缕淡淡的香味,在引领着他。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跟着他走,就能活下去。
“哥。“
“哥。”
耳膜里不知道为什么能听到远处的不是现实的声音。
“哥!快走!”
“不用担心我,藏好自己。”
“活下去。”
沉重的大脑里,看不清脸的影像断断续续地在重现。
记忆里的虫是谁?他又是谁?他头痛欲裂。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条暗巷里,空气中的香味比一开始闻到地更浓了。
最终,他站在了一家破旧的,紧闭的房门口。
破旧的房门前没有任何装饰性的,非装饰性的物品,底部的门缝处没有一丝光亮透出,就像是空置了一般。
无处不在的细节似乎都在显示这是一场徒劳无功,但菲尔米诺忍痛到极致的大脑已经疲惫不堪,以至于无法立马生产出失落的情绪。
他扶着墙坐了下来。意识介于昏睡与清醒之间,连大口喘息的力气的都没有。
他可能就在这里安静的死去。无虫发现,无虫知晓。
楼道里的感应灯在既定的时间走到头后瞬间熄灭。电流切断时发出的余声像是为他生命献上最后的舞曲。世界进入了一片漆黑。
脑海里的岁月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春秋。突然间,他听见了,楼道里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
嗒,嗒,嗒。
他抬头,看见一张惊愕的脸。空气中萦绕着从他身上散落的淡淡香气。
就在这一刻,他强烈并且深刻地明白,眼前的这个雄虫,就是他此生下来一直在寻找并追逐的雄虫。
他的雄主。
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