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嗯?”
他分外诧异地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追求者——牧朝生,“你……”这是突然变成我情敌了吗?
牧朝生用一种极为警告的危险目光,如蛇牙如蝎尾似的,一瞬不瞬钩在了安德烈脸上。
明晃晃地用神情说着两个字“闭嘴”。
安德烈心下是有点打哆嗦,但莫名其妙的勇气忽然包裹了他,十分振奋人心。
他不赞同地回望,“牧,我想我们应该公平竞争。”
闻言,牧朝生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出了声,“嗯?”
“我觉得你可能没意识到,”他挑眉笑道,“我和你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公平竞争。”
慈贺离得两人都很近,听得云里雾里,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这两人。
“你们多大了,还在这里吵架?要吵给我滚去前面吵。”
恰在这时,“你们不要再吵了啦”小队其他人带着这个应景的名字,和梅塞苔丝安妮聊着天有说有笑,慢悠悠地走来。
“哟,都在这儿呢?”隋秀笑嘻嘻地打招呼。
不知到底是因为慈贺分外友善的训诫,还是因为这如雷贯耳的队名,总之,牧朝生和安德烈安安分分闭嘴了。
此般汇合成功,一行人总算能继续向前进。
由于洞穴黑暗,慈贺早已顺手将珍贵的天罚者孤品法杖交给了为首的亚瑟,照例与牧朝生走在队伍最后。
通道越来越狭窄了。
慈贺迫不得已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身侧的洞穴石壁前进。
忽然,慈贺正常前进的脚步猛地一顿。
“不对劲,”他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中十分清晰,足以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石壁在动。”
“什么?”
恰在这时,黑暗中慈贺感觉到一双极为粘腻且冰冷的手正顺着他的脊背蔓延向上。
抚过他的脖颈与发鬓,短暂一停留,紧接着又搭在了他的肩头。
比惊愕更先来到的其实是洁癖症的发作。
慈贺来不及细想,只觉得肩膀上的脏东西让他汗毛直立,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难受得他嗓子一哽。
“牧朝生?”他忍着肚子里的翻江倒海,“你别这样抓着我,我想吐。”
身后牧朝生的动作似乎也顿了一下。
“嗯?”慈贺只听见他声音很轻地道,“可是我没有碰到你。”
慈贺一愣,紧接着陡然一惊。
而牧朝生的反应显然比他更快。
他神情不明,但已经手上一翻,不知从哪摸出一张照明符无火点燃,将整个山洞照亮如白昼。
所有人都被乍然的光亮晃得闭上了眼。
慈贺揉揉眼睛不爽道:“既然你们这符篆有照明符,怎么不早点用?”随后才朝自己的肩膀看去。
他一偏头,只见自己的肩膀头上正停着一双黏乎乎的大概能被称为手的东西。
这双“手”自石壁中伸展出来,呈现透明的胶状,但看上去又极为坚韧,像是骨刺一般锋利。
“啊——!”
不受控喊叫出声的正是梅塞苔丝和安妮。
梅塞苔丝惊慌地叫出了声,但勉强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安妮就比较麻烦了。
毕竟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当场刺耳地号啕大哭起来。
慈贺顾不上脆弱的耳膜被吵得疼了。
他大喊:“石壁里有东西!”
前方隐约传来一阵极为嘈杂的骚动。
“快跑!”
本杰明向来温和的声音此刻听上去十分紧急,“前面有怪物!快跑!”
逼仄的山洞他们站得极紧,脚尖贴脚跟,此刻一乱,推推搡搡一片混乱。
牧朝生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将慈贺肩膀上的骨刺触手甩开。
“跑!”
可那双触手似乎对慈贺情有独钟,以极快的速度追上慈贺,缠绕在了慈贺的上半身与脆弱的脖颈处。
慈贺说不上到底是自己的洁癖作祟还是真的被勒得太紧,只想两眼一闭腿一蹬就此仙去。
他缩起身子,开始侧身让过正在向后退去的众人,“你们先走。”
隋秀经过慈贺时停下了脚步,“慈贺!”
她的神情极为坚毅,站得和兵似的,一副说什么都要和慈贺同生共死的架势。
慈贺毫不留情飞腿就给了她一脚。
“滚出去!”
柏杨一手抓着宋玉然,此时又一手抓上隋秀。
“隋秀,我们得先走,来处是死胡同,我们得去开路!”
此刻山洞内又一阵热乎乎的风吹来,夹带着一股腥臭。
慈贺鼻子太灵,避之不及险些呕出来。
他晕乎乎地心道:“我要被臭死了。”
牧朝生对于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眼睛一刻不离慈贺,当即召唤出了天雷,要多狠有多狠地往石壁和骨刺触手上劈。
“BALAD”小队的众人也在慈贺身边停下了脚步。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却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默契。
“对啊,得开路。”
莱昂神情淡然但专注,混不吝地一笑,“而且这不还有我们队留在这里吗。你们就放心吧,保证把慈完完整整还到你们的手上。”
独臂的德雷克站在“BALAD”的一侧。
他甚至没有去看自己惊慌流泪的妻女,只朝着隋秀一点头,“替我照顾好梅和安妮。”
隋秀似乎还想说什么,奈何时间紧急,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停下脚步断后的众人,头也不回地转身向后跑去。
慈贺被各种符篆和天雷炸得更晕乎了。
他晃晃脑袋,往山洞的前方看去——
只见洞穴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和一只硕大前伸的吻。
吻上可见凸出前翘的鼻孔,随着鼻孔的一张一息,熟悉而腥臭的热风阵阵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