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夜空陡然降下一道闪电,精准击中了虞绛的胸口与肩头。
刘茵茵心头一紧,猛然回头时果然见到陆骁呆愣地跌坐在后方,背上的牌匾早已与虞绛拉开了超过百米的距离,刚才的闪电正是系统的惩罚。
“陆骁!快过来!”刘茵茵高声喊道。
陆骁这才回过神,还以为她是让他来撑棺材,连忙冲回棺材右后角,扛起了缺失的担子。
而周祺和沈百希的注意力却在另一点上,只见虞绛的左胸被闪电击中,生生灼烧出了一个孔洞,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那孔洞边缘是一圈焦黑的蜡迹,融化的白色蜡液顺着创口缓缓流下。
沈百希真切感受到了所谓“蜡像化”特殊天赋的厉害,蠢蠢欲动地向周祺提议:“这种天赋岂不是不死之身?这样的人才要不也招揽进我们小队?”
周祺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敞开的棺木。原本安分躺下的鬼新郎,随着虞绛的跃出也缓缓坐直了身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遭受着连续电击的身影。
虞绛胸口被硬生生轰出四五个孔洞,但闪电没有击倒她,反倒将缠在她身上的变异新娘震退。
她像射击场里的人形箭靶一般,顶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和汩汩流出的白色蜡液,猛然转身直扑冷眼旁观的阿喜婆。
虞绛疾速逼近,但那八脚新娘也迅速稳住身形,旋即以更快的速度追来。在虞绛距离阿喜婆仅剩一步之遥时,她伸手一把扼住阿喜婆的喉咙,却在下一秒被身后新娘吐出的丝线死死缠住四肢。
“棺盖移位,新娘离棺,第三晚的洞房夜终止。”阿喜婆先发制人地开口,浑浊的双眼盯住虞绛。
她轻轻弹落手中香炷上的灰烬,阴恻恻地笑道:“你的朋友们已经失去了宾客身份,无法再重选替补新娘继续完成洞房夜的流程。游戏失败,你们一个都别想出去。”
虞绛身上束缚着的蛛丝骤然一紧,那变异新娘吐出的丝细如利刃,嵌进虞绛的皮肤里就像刀刃划开了蜡层。
与此同时,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漆黑的草丛里逐渐钻出十几道佝偻的身影,无声地朝着虞绛靠近。
这是那些吃了村民后半人半鬼的干尸,他们的身体更壮实,眼神则愈发饥渴,甚至也没有了游戏里的行动限制。
可虞绛还沉浸在大客车的幻觉中,在她的眼里没有干尸,也没有切进身体的锋利丝线。
在她的眼中,自己徒手砸碎了客车的挡风玻璃,探身摘下司机的口罩,露出了阿喜婆那张饱经风霜、沟壑纵横的脸。
尽管马上被身后的阿鹂紧紧抱住,不让她再进一步,但这并不影响虞绛仔细端详阿喜婆的面容。
满车的乘客也齐齐包围着虞绛,目光满是不善。
这些乘客都是南山村人,男人们撸起袖子,猥琐地摩拳擦掌,准备一拥而上将她制服。
六婶眼神交织着疯狂和怨毒,原本和善的面容也变得狰狞。所有人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阿鹂牢牢锢住虞绛的腰,凑到她耳边细声低语:
“等你真进了村,就死定了。南山村的人只要作恶,就会空前团结。他们可以像折磨牲畜一样对待你,甚至威胁要挖掉你的眼睛和耳朵,说那样你才会温顺听话。”
“你也逃不掉的。家家户户都点着灯笼,每个人都睁大了眼,一旦有人发现你逃跑,全村就会倾巢而出。”
“接下来,他们会打断你的腿,让你吃喝拉撒都困在床上,连动都不能动。等他们一个个发泄完了,你就会变成一摊被玩腻的死肉,再被活埋进那棵梨花树下,就当做和死人成婚了。”
阿鹂的语调轻柔,却带着绝望的恨意,仿佛这样的噩梦自己亲身经历过一遭。
忽然,阿鹂话锋一转,温柔得令人心惊:“害怕吗?如果不想那样死,我可以帮你逃跑。”
“你怎么不自己跑?”虞绛反问,眼睛却仍直直盯着前方,凝视那张与阿喜婆几乎一模一样的司机面孔。
“我试过了……”阿鹂的呢喃像风一样掠过她的后颈,“可我的力量不够,冲不出那些长满眼睛的屋子。我帮你逃,其实也是帮我自己。”
“那你想怎么帮?”虞绛声音低沉。
阿鹂将头轻轻搁在她肩上,歪着脑袋望着她,笑容甜得发冷:“嘻嘻嘻……把你的身体和力量给我,我们就能一起逃出去。”
虞绛看着那张年轻温婉的脸从她肩头探出,在阴影中显得愈发阴森。可她迟缓却惊讶地从那眉眼轮廓中分辨出,这张脸和阿喜婆极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