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阳璃为何突然设立结界,除夏侯玉之外众人尚不清楚,于是夏侯玉向他们解释了自己进入小筑之前,外面凶险的境况。
他们虽然清楚阳璃道行高深,算是一行七人中最强之人,但一想到她此时正独自面对险境,难免都有些担忧。
奈何他们破解不了结界,便只能待在原地干等。
夏侯家的家仆时不时往外张望一眼,除去结界造成的雪白保护罩,什么都看不见。
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家仆不禁心中惴惴,上前问夏侯玉:“小姐,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他会不会......”
他话没说完,可谁都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夏侯玉听得皱眉,当即回复:“不会!”她看向那层雪白的结界,很是坚定:“结界与施术者共存的,结界未破,瞎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小姐说的是,小的多嘴了。”家仆诚惶诚恐的垂下头,再不敢多话。
夏侯伯站在门口往外望,背着双手,眉间一刻不曾松开:“他向来行事干脆利落,怎的这次用了许久。”
“小璃既然特意将我们护在结界当中,想必她心中有数,若我们去了,指不定还会帮倒忙,现在只管等她回来便好。”夏侯玉也往外看去,尽管眼下看不到外面的状况,却也坚信阳璃会平安无事。
众人默然不语,面色颇为凝重。
一刻钟后,结界光层渐渐淡化,片刻之后,一道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粘腻刺鼻的腥味,厅外是成泊的血泊,许多树梢的叶上时不时滴下一两滴浓稠的血珠,犹如下过一场血雨,室外宛如浸在了一片猩红之中。
此时的阳璃散发立于一片血色之中,微垂着头,看不清面容,右手松松握着染血的鲛刃。
她抬眸扫视众人,确认他们安然无恙,疲惫的勾起一抹笑,往前踉跄了一步,双眼缓缓垂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一旁倒了下去,长发掩住脸庞,一并笼罩住她大半个身子。
“阳璃!”夏侯伯一惊,飞快的跑去她身旁,伸手触及她的长发,只觉手中刺痛,又猛地缩回了手,掌中竟是割出了好几条极细的伤口,正汩汩往外冒着血。
待他再要伸手,一道女声传来,令他停了动作。
“不要碰她!”
一道红影靠近,赶在他之前托起了阳璃的脖颈,让她倚靠在自己怀中,伸手拨开掩住她面容的长发,一眼便见她嘴角挂着的血迹。
再一看她胸口,便见其胸前布料被鲜血层层染透,且有逐渐扩大的趋势,毫无停止迹象。
又是......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蛇妖做了蝉,阳璃做了螳螂,婳箩做了黄雀,而后来的溯水几人,则成了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婳箩本也是埋伏在蛇妖之后,意图除掉一心想要修仙的阳璃。
然而阳璃也并非什么省油的灯,她捉妖日久,且她认真修行,道行也不低,竟同本族始祖婳箩纠缠了半个时辰方才落败。
正当她将鲛刃刺入阳璃的胸膛,准备一举剜下她的心脏时,君子华与溯水等匆忙赶来,将她逼退遁逃。
君子华与许世阳洋一路追赶,最终追停于庆阳城的化妖酒楼之上。
大雨瓢泼,却也没有沾湿来者之身。
届时万籁俱寂,只余雨声,灯火也就寥寥几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