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溯水离开冰域之后,他曾施法加快了冰域的冰融之速,没了玄雨玉的镇守,这位冰域巫女自是脱不开身,除非她是不要这层身份了。
毕竟冰域自古以来都有规定,无论是占卜师还是巫女,因其身负重任,不得私自出域,若是违反,则会视为背叛,无论是何缘由,都将被抓回处以极刑。
占卜师与巫女上任之时,都会存留一份真元于宗庙,无论身处何方,都能以其寻到踪迹,这点毋庸置疑。
诚然,婳箩还是极喜欢这个身份的,自是不会冒这么大的险,为了来趟庆阳而背负背叛冰域的罪名。
眼下婳箩来此,定是她得了冰域首肯,其原因,约莫是玄雨玉回归了。
如未猜错,玄雨玉应当本来就在婳箩手中。
溯阳瞻前顾后一番,却也算漏了监守自盗这一说。
婳箩身份败露一事,也是听到舞夕无意间说了一句话,他才有所猜疑的。
在溯水临别舞夕之时,提起了许久未见冰域巫女,舞夕思前想后片刻,便也与她说了一段奇事:念夙夙十四岁时,原本平凡的褐色眸子,忽的变成了一双异常漂亮的蓝眸。
当时的溯水,心中猛的想到了一个人——婳箩。
许是溯水那时才被弑神锥所伤,有损真元,故而并未防得住溯阳对其心思的窥视。
溯阳得知她这一想法,当即便去了冥界查阅念夙夙的命格,发现她十三岁时便已魂归地府,那么,她那阳世之间尚存的躯壳,便必已换成了他人魂魄。
综合种种,念夙夙之身,是婳箩无疑。
因他急着着手置办阳璃的事,一时忘了通报上界知晓,便令此事搁置。
说到此处,溯阳言语稍顿,凝视君子华片刻,继而强硬道:“初代鲛人婳箩的事,归根到底是你们上界的疏忽,尽管小妹曾经收留了她,救下她一命,但她当时并不知晓实情,况且她当年也遭受了大难,你们便大度当做相抵好了,不该让她再受牵连,这事还得由你们做个结尾的好。”
君子华并未言语,神色微微凝重,心下暗叹,溯水竟与婳箩有过这层纠葛。
见他凝眉不语,似在深思此事,溯阳又道:“她既然愿意让你留在身边,你若是出面相帮,她应当是不会拒绝。”
君子华点了点头,也没说应或不应。
溯阳站起身来,看样子是打算离开了,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对了,我在庆阳一事,还请殿下不要告知她,另外……”他顿了顿,拱手拜了一拜:“多谢今日对小妹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二殿下言重了。”他回以一笑。
虽说千年之前他不在上界,并不大了解当时的大事详情,婳箩之事却也是有所耳闻,是上界疏忽不假,他便不得不管。
更何况,她险些夺了一位上神的性命,且她手上染了不少鲜血,杀孽太重。
于此而言,他便必是要灭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