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打到老人时,忽的手心传来一阵剧痛,令她急忙收了手。
定睛一看,手掌掌心竟被一根竹签贯穿,正潺潺流着血。
而始作俑者则仍然捏着竹签一头,正津津有味的啃着另一只手上的冰糖葫芦。
妇人怒火中烧:“你竟敢,偷袭老娘?”
“偷袭?”司佩歪了歪脖子,微微皱着眉毛,思考了一阵。忽的将那竹签一把拔出,疼得那妇人嗷嗷直叫。
待那妇人再要开口大骂,司佩又将竹签插入了她的掌心,浑然不顾她的仰天长啸,笑嘻嘻道:“这样就不算偷袭了。”
妇人气急败坏,挥出另一只手便要打在司佩脸上。她往后一退,松开了竹签。那妇人猝不及防没了方向,脚下踉跄几步,栽倒在地。
司佩一边走去扶起老人,一边说道:“以强欺弱,可是极不厚道的哦。”
妇人面色痛苦的抓住受伤的手,心想着眼下一时半会儿占不到甜头,只恶狠狠瞪了司佩一眼:“小丫头片子,给老娘等着!”
说完,手脚并用的狼狈爬起,怒气冲冲的扬长而去。
“姑娘可真是好心啊。”老人笑呵呵的说着,由着她将自己扶起。佝偻着身子拍了拍身上灰尘,一双眼睛灵活且炯炯有神,倒不像是他这个年纪所拥有的眸子。
司佩笑了笑,颇有些不好意思:“平日里啊,我最是看不得以强欺弱,方才也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说着,又看了看撒了满地的胭脂水粉,有些惋惜:“这些都撒了,也卖不了钱了,可怎么办呢。”
老人抬头看她正脸,愣了片刻,猛然挺直了佝偻的身形,口中若有似无的呢喃了一声什么。
司佩没听大清,只依稀听到‘水上’二字。
“老人家,你方才说,水上什么?”
他顿了顿,悄悄弯回身子,打着哈哈:“老身是说,姑娘这容貌,简直比水上芙蓉还要美出几分。”
司佩不太禁夸,不知不觉有些脸红害羞,三言两语便绕过了这个话题,不再提及。
因为怜悯老人丢了行商的商品,司佩便将他带回了落府,得到方墨时的允许之后,便让他暂住于落府之中。
由着主客之间坐在客厅谈论,自己则寻落家姐妹去了。
方墨时翻开了茶几上的一只褐色茶杯,提起茶壶斟上一杯,送至老人身前:“老人家,该如何称呼?”
老人和蔼笑笑,捋了捋半白的长须,缓缓开口道:“老身复姓颛孙,名嵘理,称呼什么的,由你喜好。”他端起来茶杯,客气相敬:“这里,还当多谢老爷的收留之恩。”
颛孙?
方墨时微微侧了侧身子,温润如玉的眸子看向老人,沉吟片刻,笑道:“现在用颛孙一姓的,似是不多了。”
“嗯,确是不多了。”他垂首苦笑,又道:“即便如此,这姓,毕竟还得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