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姿态优雅的端起酒杯,小抿一口,客气招呼道:“尝尝。”
......抠成这样,没命酿出下一坛酒吗?想归想,说肯定是不敢说的。君子华犹豫着端着杯子小酌,酒的味道的确不错,半温半烈,也不涩口,入口温温的,尾调微甜。
“你向来擅于酿酒,味道很是不错,只是味道似乎有些淡,再多倒一些,味道应是要浓些的。”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向酒坛。
手还未碰到坛身,便见析无随手一抄拿开,理所应当道:“那是自然,物以稀为贵。”
见此情形,便知他记恨自己说他小气,眼看讨酒无望,也就不再问他要酒,心中更是愤懑:“你和那女人一样,尽喜欢耍些坏心眼。”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起身便要离开。
“女人?”析无呢喃一声,正想着君子华何时与女人扯上了联系,随即想到了些什么,笑道:“怎么,在溯水那儿吃了苦头?”
君子华似是听到什么笑话,哈哈笑了几声,一屁股坐了回去,边说边将桌子拍得啪啪响:“我君子华是谁,堂堂天族太子,会在一个女人手里吃苦头?”
析无眉梢一挑,笑笑不说话。
依平日对于君子华的了解,会这么拍着桌子和自己耳提面命的说什么,多半是以否定表肯定,再依自己对溯水的了解,对于君子华这样一个死缠烂打,心怀目的接近她的,她自是不会善待。
毋庸置疑,他君子华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再怎么身经百战,摸爬滚打十几万年,眼下不也降不住溯水这只狐狸。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是娶不得的。”君子华十分坚定的下了结论。
析无端起酒杯,看着他那时不时拍拍桌子的手,觉得好笑,也不管君子华说了些什么,刻意转移话题:“你有没有想过,看看她面具下的真容是哪般模样。”
闻言,他竟真的认真想了起来,不以为然:“她既是戴了面具,面容应是不好看的,不然又怎会不让人看。”
“哦?你又怎知,她不是因为好看才不让人看的呢?”
“据我所知,没有什么神仙是生来白发的,也只有少数过了五十万岁的才慢慢白头,她才十三万岁不到,若非提前衰老,怎会满头白发。”正因如此,在浅川初次见到溯水时,他才会以为那是位上了年龄的奶娘。
只有衰老才会有白发吗?不尽然吧。
析无垂眸看着杯中酒,微微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末了,心生一计:“子华,我们打个赌如何?”
“先说说赌注。”他们相识多年,打得大赌小赌数不胜数。
也就是活得久了闲着无聊便要打个赌,不过是证明谁比谁厉害一些,借此分个高低。
但闲归闲,也不是什么赌约都会成立,大多是谁看上了谁的什么东西,就想借个赌约赢过来。
“若你赢了,我这满院的仙草,亦或我自酿的酒,你想拿多少拿多少,又或者,将无痕剑送予你,也不是没有可能。”他笑容满面的看向君子华,像极了一只正打着坏主意的狐狸。
析无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撑在桌上抵着下巴:“若你输了,你不仅不能再从我这里拿走一分一毫的东西,而且还要替我去东山挖一株紫烟罗来,怎样,赌不赌?”
紫烟罗是何物?其乃东山神药,可助招魂与肉白骨,数十万年来无数人物趋之若鹜,早就孕育出了守护神兽,并不好对付。至于无痕剑,君子华倒是打了它好久的主意,一直想用它来打赌,析无自是不肯,毕竟这是他的贴身法器。
这般大的赌注,赌约怕也不是什么易事。他抬手摩挲着下巴,思虑片刻,没有抵挡住诱惑:“赌什么。”
目的达成,正中下怀,他早就知道君子华对于无痕剑垂涎已久,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
析无伸出一根手指,十分认真:“百年之内,你若让溯水亲手摘了面具,并且是她自愿摘下的,便算你赢。”他想了想,补充道:“当然,我不会去妨碍你,只要你在百年之内做到即可。”
“你就不怕到时候输了无痕剑嘛。”
“这个等你做到再说。”
君子华眯起眼,沉吟片刻:“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