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域现在仅存的两颗玉婆果,就在溯水等人来取用前,不知所踪。
较之溯水抿唇不语,君子华倒是笑着打趣:“有意思,你们冰域作风如此恶劣,偷鸡摸狗之事从不停歇。”
“玉婆果的事,本座不曾料到,但是,续魂草,还请两位道长不要拿回去了。”念夙夙神色不变,丝毫没有拿人手短的自觉。
“你且放心,既然赠与你了,便不会收回。”溯水表态,也没过多为难。
穆莳目的不在于此,带着几名术士去寻占卜师了。
对于当下结果,洛言实在难以接受,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只要最后一味药引便可大功告成,可眼下玉婆果丢失,功亏一篑,他不愿相信,恨不得剑指当场:“是不是你们不想送出玉婆果,所以藏了起来?”
念夙夙不语,抬眼看着他。
“师兄,算了吧。”安容歌上前拉着洛言,笑得有些勉强。
“歌儿,就这么算了的话,你会死的!”
安容歌微怔,手缓缓滑落至腿侧,眸光暗淡:“师兄莫不是忘了,容歌早已身死。”
话分两头,另一边的穆莳如期赴约,时隔三年再次见到了那名占卜师。
他到时,占卜师已沏好了茶,端端正正坐着,似是知道他今日一定会来。
穆莳与她相对而坐,不疾不徐品着茶,理了理风尘仆仆而来有些凌乱的衣衫,一刻钟后,仍不见她开口,率先打破沉默:“舞夕姑娘,穆某如期赶赴三年之约,今日来此,为何你却不说话?”
占卜师隶属灵族血脉,常与巫女一同共存于冰域,因二者身份特殊且身负重任,生来便比常人寿命长上三倍不止,比起巫女,占卜师身体的成长速度也不如常人快,已过桃李年华的舞夕,现在也才长成七八岁女童的模样。
像只精雕细琢的陶瓷娃娃,肌肤如脂如玉似吹弹可破,一双深褐色的大眼睛十分灵动美丽,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煞是可爱。
放眼看去,十八九岁的少年与一个孩童模样的女子相对正襟危坐,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舞夕闻言重重吐了口气,终于不再是一副笑不露齿的端庄姿态,转而咧嘴露出十六颗白牙大喇喇笑着,翘上二郎腿,时不时抖上两下,有股粗俗大汉的味道:“我就说嘛,族长大人是个老顽固,谁说女孩子就一定要矜持,一定要笑不露齿了?你瞧,多别扭不是。”
穆莳看了看她那抖得风生水起的腿,抿了抿唇:“好在你是不用嫁人的。”
按照人间的规矩,舞夕行为,的确有失体面。
“即便是我想嫁,等长到了能够嫁人的模样,恐怕也有七老八十岁了,一般人家曾孙都能打酱油了。”她将一只手撑在桌上,侧着身子支起腮帮,没个好坐相。
她斜着眼睛打量穆莳,嘴里嘀咕:“要娶要嫁的人,可是不我。”
穆莳喝了口茶,并未听清:“什么?”
舞夕嘿嘿一笑,也不打算重提,转移话题道:“与你同来的,其中有两人可是从千阳峰而来?”
穆莳点头:“不错。”
“当中有一位自称容歌的瘦小少年。”
穆莳再次点头。
舞夕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若有所思:“你可看得出来,那少年与常人有何不同?”
“有一处不同。”他回想起前几日为安容歌拔掉碎瓷的场景,那双手小巧好看,白皙纤长,倒不像是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