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餐具打碎的声音,沈言将桌上的茶杯拿起来,猛然砸向沈翊背后的墙壁,其中一块碎片差点弹起来割伤沈翊的脸。
“你还要在这胡言乱语到什么时候?你知道我跟你妈费了多大劲,喝了多少酒,送了多少礼才请得到宋恩行亲自出面?”
沈翊深吸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直接把系统告诉她的真相摊开在大家面前来说。
“沈翊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今后再要因为你的缘故,导致我们家的生意不好做,你信不信我直接让你滚蛋。”
沈翊觉得可笑的很。
要是这回没有她,恐怕这沈氏集团也折腾不了多长时间。
“到底是我蠢还是你蠢?”她反问沈言,手指着陶慧。
“你凭什么觉得一个跟我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所谓教授,愿意上门给我送钱?”
“什么虚拟货币,什么基因工程,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她又怎么保证钱不会被宋恩行独吞?”
沈翊不仅不相信宋恩行,她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陶小姐。
她还记得在福利院读到将近小学毕业时,当时一个副院长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贷款投资了某个不知名的地下理财产品,最后被人卷款跑路,他到处投诉无门,差点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还好院长是个好心人,副院长是他十几年的好兄弟,他借钱给副院长还了大部分外债,这才没有导致更严重的局面。
沈翊当时年纪很小,这些事也是懂事了之后才听说,她只记得一向最喜欢逗她们玩的副院长一夜之间生出无数白发,每天愁眉苦脸,再也对她们笑不出来。
从那之后,沈翊的防范意识很强,工作时同事们会经常讨论股票基金之类的话题,她也从来不参与进去。
她对这场饭局讨论的话题十分警惕,虽然这是个虚拟世界,但她也不能掉以轻心,让这些人得逞。
陶慧手指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解释说:“沈小姐你可能是误会了,宋教授只是引介我们认识,他并没有你说的这些目的。”
“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其他想法?像他这种隐姓埋名的专家级教授,为什么又要出来淌这趟浑水?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陶慧不再作声,她听出来沈翊话里有话,但她眼下需要尽快融资,筹得一大笔钱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任务。
“不管你们家跟宋教授能不能达成协议,反正我这边肯定能保证你们的利益。”
她很清楚沈言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跟他的对话里也总是强调这一点。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之后有什么问题随时电话联系。”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听到陶慧还愿意继续跟他们交易,沈言的心里好受了些,却仍对着沈翊怒目圆瞪。
“陶小姐是个明白人,在场只有你一个蠢货。”他语气越来越过分,慢慢朝沈翊走近。
沈翊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无所谓他们怎么骂自己。
“我知道你们其实一直都把我当蠢货看待,等着吧,将来某天或许你们会感谢我,到时候再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蠢货。”
“我感谢你%**#!”沈吟秋缓过劲,突然起身,冲到沈翊跟前,尖声叫嚷着,作势要打她。
此时,门外的一个服务员被里面的动静惊动,侧目探过头来。
沈言立马上前拦住失控的沈吟秋,他跟沈自成一样,骨子里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观念。
“要打回去打,别在这里出洋相给外人看。”
沈吟秋狠狠剜了沈翊一眼,沈翊面无惧色地对上她的眼睛。
因为所有人都喝了酒,沈言来到酒店大堂叫了个代驾,带着几个人坐车回沈宅。
返程的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讲话,气氛比去酒店的时候还要压抑几十倍。
沈翊可以看见副驾上的沈吟秋胸膛前的剧烈起伏,很久才平息下来。
沈言跟她一块坐在后座,故意跟她隔了很远的距离,目不斜视直视前方。
代驾十分有职业素养,只顾手里的方向盘,嘴巴闭得很紧。
到了屋里,沈吟秋的怒火终于有了发作的空间,她把茶几上的茶杯碗盏全部砸了个稀巴烂。
“沈翊,我现在正式通知你,这些天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
沈翊歪着头,口吻轻慢:“凭什么?”
沈吟秋彻底被气昏了头:“凭你根本不是我们沈家的人,凭你就是个捡来的野种。”
家族秘辛就这样曝光在所有人面前,沈言本想出声打断,但为时已晚。
站在门口的管家,还有侍奉她们的下人们都听见了,个个都变了脸色。
“你说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沈翊不以为意,靠在沙发上盘起腿,用叉子插起一块西瓜,悠然地吃了起来。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反正从明天开始,你别想出这个家门,好好反省,直到你肯在我面前下跪认错为止。”
沈吟秋丢下这句话,便狠狠摔门离开。
沈言冷漠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出去。
沈翊听见他们出去后,门缝里传来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打也好骂也罢,沈翊对这些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没想到沈吟秋会直接把她锁在房里关禁闭。
她跑上前,对着房门使劲地又推又砸,门丝毫不动,已经从外边上了反锁。
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再也见不到池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