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程沁湊過來,湊在程媽媽耳邊小聲說:「我怎麼覺得不像朋友喔?」
程媽媽沒表態,只輕聲道:「進來吧,外頭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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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桌上是滿滿一桌菜,熱湯滾著,燉雞、蒸魚、紅燒肉樣樣俱全。
林初夏從容地幫長輩添茶、端碗,偶爾應對一些日常問話。她應對得體,不卑不亢,沒有刻意討好,但也絕無失禮。
飯桌中間,程媽媽忽然問:「以寬,你這次回來,是長住?」
他點頭:「倫敦那邊交接完,我會先在亞洲區待一段時間。」
「待上海?」
「一開始會在新加坡,之後會調回上海。」
這話一說完,全桌人都一愣,尤其是程媽媽:「這是你自己爭取的?」
「是。」
「你不是一直不想回來嗎?」
「但現在有些事,值得我回來了。」
他這句話說得平穩,但眼神不偏不倚,直落在林初夏身上。
林初夏心頭一震,卻沒動聲色,只是垂下眼睫,輕輕抿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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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結束後,程媽媽拉著林初夏單獨去廚房遞水果,兩人不緊不慢地聊著,程媽媽並未直接問關係,卻有一種潛移默化的審視。
「妳長得很好看,談吐也穩,我喜歡。」
林初夏輕聲笑了笑:「謝謝阿姨。」
「他以前不帶人回來的。」
「我知道。」
程媽媽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要是他願意改主意,那肯定是遇到對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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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車子靜了很久。
林初夏靠著窗,忽然開口:「你不說一句話?」
「怕妳壓力太大。」
「還好。我見過更難搞的長輩。」
「我媽怎麼樣?」
「溫柔型難搞。」
他笑了一聲,伸手過來揉了揉她的手:「謝謝妳今天陪我。」
「你應該說,謝謝我『見家長』。」
他一頓:「那我現在正式說。謝謝妳,初夏。」
她沒再說話,只看向窗外倒退的夜色,心底微微發燙——像是某個節點,悄悄被標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