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弈原本只是出于室友情,过来看看陶乐是否需要帮助。
走近了发现,的确有人需要帮助。
但不是陶乐。
眼见他还在不断用力收紧,表情平静中透着冰冷的杀气,颜之弈觉得自己再不出声,在场所有人明天都要上法制新闻头条。
当对上陶乐泛红双目的瞬间,他浑身汗毛乍起,一股强烈的战栗感以极快的速度流窜至身体每个细胞,几乎能听见血液流动的鼓噪声。
这种感觉,令他恍然想起曾在绝境处与强敌厮杀的经历,绝望、疯狂、拼尽全方能博得一线生机。
他瞬间进入备战状态,眼神如鹰隼般牢牢锁定眼前这人。
好在陶乐理智尚存,听到提醒后终于松开手。
在陶嘉跃接连不断的咳嗽声中,他嫌弃地甩了甩右手,问颜之弈要了包纸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双手。
“你、你竟然想杀我?我要告你!”陶嘉跃缓过神后,一阵后怕,仍不知死活叫嚣。
见对方恍若未,他更加不满,转而看向救了自己的颜之弈,眼神微闪,泫然欲泣颤抖着声音说,“我一直想和二哥和睦相处,可他一直视我为敌人,现在竟然还出手伤害我。”
他自诩颜值出众,此刻双目含泪,更显得我见犹怜,但凡有点绅士风度的人,都不吝啬替自己说话。
即便颜之弈不像前世那般跪舔自己,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勾勾手指头,略施小计,总会让对方上钩。
陶嘉跃满腹盘算,期待见到自己预想中的画面,却不料媚眼抛给瞎子看。
他听见颜之弈很直男地评价:“既然知道是敌人,还来招惹,看来你是活腻了。”
陶嘉跃:听听这是人话吗?
他到底还有没有点绅士风度!
有没有!!!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颜之弈,再看看漠不关心、只顾低头擦手的陶乐,脸色白了青,青了又白,几经变换,好不精彩,最终恨恨起身,掩面而逃。
"他走了。"颜之弈双手插兜,百无聊赖问:“一起回去?”
“我还有事。”陶乐用完一包纸巾,顶着墨色似的夜,往村子另一头走去。
颜之弈突然好奇眼前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可怕的气势和眼神。
那绝不是生活在年轻年代,如网上传言那般过着纸醉金迷的纨绔二世祖能拥有的。
他身上藏着秘密。
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他心中疑惑,却没有贸然开口。
他鲜少在意他人,除了陶乐。
但即便再好奇,他也不会主动打探别人的隐私。
这两天接触下来,他发现在面对镜头时,陶乐很能作,但私下却时常常懒洋洋,很少主动。
从某方面来说,他们是同类人,奉行井水不犯河水行事准则。
但似乎又掺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旦遇到陶乐,自己总是变得暴躁易怒,情绪被左右,这种失控感令人不爽,却又无法忽视。
思及此,颜之弈罕见地感到烦躁,很想找人狠狠打一架,借此发泄心中郁气。
终于,陶乐停在某处院子前,伸手轻轻叩响大门。
门开后,探出一张饱受岁月沧桑的面容。
颜之弈这才想起,眼前这位老人就是送他们食材的老头。
“手机修好了。”陶乐将手中的智能旧手机递过去。
“嚯,小伙子可以啊,快进来坐坐,我给你弄点宵夜。”老人接过手机后,皱巴巴的脸顿时舒展开,满脸带笑。
陶乐以保持身材为由婉拒宵夜,临走前不忘对老人说:“您一把年纪了,别老想着省钱给孩子花,人家也不差你那几百上千,塞牙缝都不够,趁还有口气在,该吃吃该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