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照片。”路悠悠言简意赅。
孟垣了然,从她的挎包里取出了他们的红底结婚照,“我们的结婚照可以放在这里吗?”
女生很是高兴,幸福在流动,人人都可以感受到,“可以呀!”
用特殊材质的袋子包裹住尺寸最大的那张照片,路悠悠接过女生递回给她的照片,把照片放进了照片墙的框里,大功告成,她向女生微笑,“祝你们幸福。”
不管是于啸,韩枫,还是眼前这个还在上学却能打理一个店铺的女孩,都要幸福。
时至今日,曾经在学生时代交错又分开的命运线条,再次交汇到了一起,这一次是因为幸福。
“新婚快乐,”女生今天似乎格外高兴,卖力推销着,“店里还有对戒,你们可以看一看。”
女生从柜台里找出宝蓝色的绒布盒子,盒子上面印着随风飞舞的两片枫叶。
“不了,”孟垣开口婉拒,“我已经给她挑选好了戒指,我们就留一对就好。”
心想着孟垣什么时候去买过戒指了,她狐疑地看着孟垣反倒是指着刚刚她看上的那对耳饰,“把这个给我装起来吧。”
直到他付好了钱牵住她走出去,路悠悠还在他身上找戒指,当然了,戒指其实是没有的。
“什么戒指,在哪里?”
“我要给你最好的,这里的有点差强人意。你要是喜欢,我进去买,但不能当我正式送给你的婚戒。”
路悠悠凝眉思索,看来他是觉得这里的太平价了。她打心底里觉得,“你能尽力给我的就是最好的。”
一颗真心本无价,但路悠悠确实值得更好的。
出国去爱尔兰需要提前办理签证和手续,回到S市后两个人就去办了这件事。而这看似一帆风顺的人生以七月七号路悠悠的突然失踪而碎了个彻底。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孟垣再回忆起那段日子,仍觉得整个人还是会陷入濒死感,噩梦连连,痛苦窒息,每天消沉而难以平复。
七月七号,路悠悠照常上班下班,孟垣这边的小区物业提前发了停电通知,近期发生过严重火灾,市电的线路需要维修,他们这一栋楼包括监控设备都会进行停电处理,从下午三点到七点。
实际上,无论什么时候断电都会给居住在楼里的人带来不便,尤其是住在高层的人们,电梯停了只能走楼梯。
好在孟垣住七楼,路悠悠走着就可以上去了。但就是在这几段楼梯上,后来就连路悠悠自己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几楼被人用药物迷晕后带走的。
醒来的时候,她独自躺在一间房子的床上,意识逐渐回笼,她慢慢坐起来,打量着这个甚至称不上是一间房子的地方,这里是全部敞开的空间,看起来更像是还没来得及装修的房子,四周全部封闭起来,没有窗户,或者说就算是有窗户也被封上了,是个如同集装箱一样的地方,四面都是墙。
但好在还有门,路悠悠急迫地下了床想去拉开门,但脚上冰冷的铁器与地面接触发出的摩擦声,让她忍不住抖了抖,她可以走到门口的位置,但是离不开这间屋子,因为床上拴着一道精细的锁链,一头是床的铁栏杆,一头是她的左脚脚腕。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又是谁把她带到这里的?
心里疑窦丛生,路悠悠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镇定,因为在打量这个房间的时候,她还看到了头顶极其显眼的摄像头,像窥探着她一举一动的野兽一样发着红光。
这个只能草率地称作房子的地方,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制冷的机器和不远处做了隔断的马桶和洗手池,架子上的生活用品。
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路悠悠自己的东西,挎包,手机,全都消失不见。
她尝试着拉下门把手,但门被锁住了,只发出咔咔的拉动声,门却丝毫不动,这道门显然不会轻易为她敞开。
她紧张无比,攥紧拳头开始摩擦手指,紧张地蹲在地上,守在门口,即使是手上没有任何趁手的工具,但只要有人打开门,她还可以有逃出去的机会。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扯开脚上的锁链。
她并不清楚自己已经昏睡了几个小时,现在正是晚上,虽然没有进食,但身体还能撑得住,专注用力地摩擦和拉扯铁链带来了极大的体力消耗,双手的手心已经磨得通红发痒,她也并没有停下。
这锁链只有手指粗细,却极其精细,坚硬无比,路悠悠就磨啊,扯啊,磨到她觉得自己像是个要把铁链磨成针的人,好难,她做不到。
绝望开始覆盖她的全身,她又忍不住开始思考,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是谁把她关起来的?她这些年里又得罪了什么人…
放电影一样回忆着过往的一幕一幕,她的记忆开始停留在再遇到孟垣之后的每一件事,他们现在已经相爱,而自己如今被关在了这个地方,时间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仍然下落不明,他该有多焦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