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她连自己的衣物都不肯让别人碰,脏衣服一堆就是三五天,偶尔她会跑到后院自己打水洗衣服。
裴云徵观察过,柳砚词洗衣服那叫一个敷衍,有时他都看不下去了,柳砚词洗完一件,他跟在后面默默捡起又洗一遍,虽然他一开始也不会用棒槌,但好在脑子聪明,稍微实践了几次便干得有模有样。
他本就有洁癖,看不得房间里脏一点乱一些,每回回家干得第一件事便是打扫屋子和整理房间。
苍天呐,谁敢想啊?
短短数日,他这般金贵的人竟学会了做家务。
裴云徵接着说道:“你们若是把我娘子气走了,我换了旁的勤快又能干的娘子,你觉得你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丫头婆子们顿时觉得裴云徵说得很有道理,柳砚词虽然整日不出房门也不同其他人说什么话,但是她能知道姜燕莹成日里和那些个夫人们在一起说她坏话,那么她自然也知道府里下人们如何讨论她,而她却什么也没做,换做其他人她们早就没好果子吃了。
裴云徵又说道:“你们别仗着我娘子脾气好就欺负她。”
姜燕莹趴在桌子上哭了半天,这些天裴云徵回家都比较晚,故而姜燕莹都是一个人用膳,厨子做好了饭菜,丫头想推她去后院用膳,她挂着两行泪就是不肯去。
说是气都被气饱了,她坐在卧室里等到亥时三刻,婆子终于跑来告诉她裴云徵回来了。
她立刻叫丫头推他去找裴云徵,刚走出正院便看见伺候裴云徵的丫头慌里慌张地跑来。
“不好了,夫人,出大事了!”
姜燕莹急忙拽住那丫头:“我二宝怎么了?”
丫头说回道:“公子爷方才回来听大伙儿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通,他气得急火攻心,这会儿闹着要休妻呢,你看去看看吧,我们都快要拦不住了。”
“休...休妻?”
姜燕莹一下子傻眼了,成婚的时候就已经闹出了不少笑话,裴云徵当初若是俩眼一闭让人叫司曹两家娶去了便是,他又割舍不下儿时那点青梅竹马之谊,又将人抢了回来。
好在柳砚词生得是极好的,自古就有英雄为美人冲冠一怒的传说,故而裴云徵此举倒也没惹太多的非议,只是有不少好事人在等着看将军府这对夫妇的婚后趣事。
这才成婚几天哪,就要和离?到时岂不是被人笑死,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儿子休妻啊。
姜燕莹一直都有听到城中官员们不愿意将女人嫁给裴云徵的传闻,若是再闹出休妻的丑闻,她担心她这么“老实本分”的乖宝真要一辈子打光棍,再说了这事要是闹到柳怀素和裴朔的耳朵里,这两人岂不是要合起伙来要了他儿子的命。
她急急去阻止,待被人推到裴云徵的院中,只看见裴云徵踩着一个高凳上,手上拿着一条白绫,地上跪满了丫头婆子。
“你们就让我死了吧,我不孝啊!”
“我对不起我娘啊。”
他邦邦在胸口捶了两拳。
姜燕莹急忙推着轮椅滚到裴云徵的脚下,抱着他的腿:“二宝啊,有什么事你跟娘说,不要吓娘啊。”
裴云徵看见他娘来了,哭得更狠了:“儿子不好,原本想着好好孝顺娘,却不知到底娶了个不称娘心仪的女子进门,把娘气得日日不得好觉,我看着难过啊。”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休书”:“今儿我必须要休了她。”
姜燕莹也哭:“二宝啊,休不得啊,你这么干的话,你爹真的会打死你的。”
裴云徵擦了擦眼泪,将“休书”揣了回去,开始往房梁上挂白绫:“那我还是上吊吧。”
“你也不能上吊啊,你是娘的命根子,唯一命根子啊!”
姜燕莹坐在轮椅上死死抱着裴云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