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徵看着感动得快哭出来的死士,颇为苦恼。
好像一不小心,让小死士更忠心耿耿了。可他想要不仅仅只是这些,他还想要小死士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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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贤王府上都知道了侧殿里的随云公子十分受宠,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身份,可大伙心里都扪清,除了王爷,随云公子便是第二个主子。
而旁人眼中备受恩宠的随云公子却不太开心,他已经被困在府里好几天了,从来没闲下来超过一日的卫三,只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生锈了。
只是关在府中几日,卫三对主子越发的佩服。
府中处处都是眼线,一举一动都被盯着,根本做不到随心所欲。
他尚且是如此,装疯卖傻的主子怕是更为难熬。而这种日子,主子生生忍了将近十年。
若是换作是他,怕是早就憋疯了。
“三哥你这儿的伙食也太好了吧!”
卫九蹲在书架后边,端着一碟雪花酥,窸窸窣窣的像只偷吃的小老鼠。
正用绢布擦拭着袖中剑走神的卫三闻言回过神来,他缓缓放下绢布:“你若是喜欢,可以日日过来。”
“当真?”
卫九眼睛瞬间就亮了,卫三点了点头,他立马狗腿的说:“果然还是三哥最好了。”
他囫囵着把最后一块雪花酥咽下,在书架后头探头探脑,确认房门外无人后,光明正大的走到了卫三身旁,随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没个正行的翘着二郎腿,卫三目光扫向他腿间,他立马乖乖的坐端正了。
“近来可有发生什么事?”
卫三收起袖中剑,他这些时日被关在侧殿里演男宠,与外界是处于完全失联的状态,不仅不知营中如何,连京中的近来的消息都不曾知晓。
这让他十分的不安,总觉得这是一种身为死士的失职。
今日卫九能来,还是托了王爷出府带走了随侍女官与婢女的福。
卫九是个坐不住,让他端端正正的坐着还不如将他铐着捆起来。
他懒洋洋的没了骨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靠着椅背伸直了双腿,一件件的思索着近来发生的事情。
京中近来只有两件大事,除了贤王看上了个书生强抢做男宠的艳闻以外,便是前些时日被杀大官的案件有了新的突破。
大理寺不知在哪儿收集了线索,带着士兵申请了搜捕令,在御史大夫颜正家中的狗屋里搜到了一颗只剩白骨的头颅。
御史大夫都来不及喊冤枉就被当场缉拿带走送进了大牢。
头颅被带回了大理寺,仵作将其与张行尸身一做比较,证实了这头颅正是张行的脑袋。
之后陆陆续续从颜正书房中搜出收买杀手行刺张行的罪证。一张张白纸黑字,钱银往来,彻底坐实了颜正的罪名。
案件不过三日就落下帷幕,颜正被摘了乌纱帽判了秋后问斩,家中亲眷尽数流放。
“说起来,这两件事都与三哥你有关呢。”
卫九说完一口把冷掉的茶水喝完,玩笑似的提了一嘴子。
卫三未搭理他这句打趣,兀自沉思着道:“这御史大夫与张行素来不对付,又是五皇子的人,太子会选上他倒是不意外。”
他并不知道卫徵暗中的决定,但他脑子不笨,只稍微一思索便猜到了其中的关键。
张行身死成了定局,背后的凶手藏得太深,短时间之内肯定是无法将其挖出来,太子会利用张行之死拖五皇子下水并不意外。
他的左膀右臂少了一条,何不借此利益最大化,也卸了五皇子一条胳膊呢?
至此,太子与五皇子各损失了一员猛将,而暗藏在背后的卫徵却坐收了渔翁之利。
这其中就数五皇子最倒霉,浑水摸鱼非但没摸着鱼,还脚滑摔了一个大跟头,除了无能狂怒也不能做出什么反击来。
毕竟那枚床底下搜出来的,五皇子暗卫的令牌还捏在太子手里,这时候与太子撕破脸,绝对讨不了好。
卫九没待多久就离开了,侧殿里便只剩下了卫三。
他一人独处也不能练武打拳,便只能取下身上的毒针,一遍一遍的在针尖上淬毒。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卫三心头一喜,以为是主子回来了,可他又仔细听了两耳朵,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神色凝重的收起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