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夫人唤您过去一趟!”镇北侯府的下人站在亭中朝自家小姐招手唤她。
亭中坐着侯爷夫人同一位嬷嬷,曹湘亲昵唤女儿,“阿晏,到阿娘这儿来,快见过赵嬷嬷,这位可是当年皇后身旁的贴身嬷嬷。”
“阿晏见过赵嬷嬷。”霍晏学过规矩,丝毫不惧软凳上端着威严架子的老妇人。
赵嬷嬷满意点点头“虽说霍姑娘是在云州长大,可这规矩瞧着却不逊色京中有名的小姐,曹夫人何须言语轻视自家女儿呢。”
“郡主,哪儿怎么站着一个人啊?”小菊未跟着自家小姐,而是在原地陪着益昌郡主,她早就发现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女子,那人就巴巴的站着,身旁也没跟着什么侍婢。
李季姜抱起荷花,往树下走去,小菊乖乖跟着主子,“你是袁家姑娘,袁长似吧。”她记起是那日莲宫宴上站在翊王身边的女子,她原以为是常陵皇叔的女眷,后派人暗中打探竟是岳州袁家的嫡长女。
袁长似微微颔首,屈膝行万福礼,“长似问益昌郡主安,不知郡主在此处做什么?”
李季姜莞尔一笑,“你唤我季姜吧,我们年级相仿不必拘礼的,我同镇北侯府的小姐在此处逗荷花玩呢。”她见人神色有疑,晃晃怀中的猧儿,“就是它,那日莲宫宴司空姑娘投壶赢得拂菻犬,她将那宝贝送给阿晏了。”
……
二人相谈甚欢,霍晏端着一盒糕点从远处小跑过来,看到岩石上坐着一位风姿绰约的的女子,脚步微顿迟疑好半晌不敢上前,她挪着步子,认清来人是谁,毫不吝啬夸赞道:“你是袁家姑娘,我记得你,那日马球会袁姑娘可厉害了,他们都打不赢你!”
“霍姑娘真是好记性,竟然记得我。”袁长似心中暗暗审视着眼前英气十足的女娘。
李暨见人离席,只身跟上,“常陵皇叔且慢。”
郇常陵回头瞧见太子孤身一人,身后并未跟着侍卫宫人,他瞥了侍卫一眼,明佪微微点头便欠身退下,“太子殿下万安,不知殿下找本王何事?”
李暨把玩着手中的玉石佛公,“闲来无事找皇叔唠唠家常,侄儿听闻您府中私藏着韦氏余孽,可要谨慎呐,免得父皇知道了再劳烦司大人围剿手足。”
他眉心微征,冷声道:“世人皆说东宫太傅方言矩行,只是今日看来,岑太傅并未尽心管教主子,本王会禀明皇兄另择良师。”
“自家人说话,常陵皇叔何须动怒。”李暨轻声哂笑,道:“常陵皇叔,可惜您未能亲眼见到十七叔死的惨状啊——您若是瞧见了,恐怕要恨死父皇了。”
他迈着步子缓缓走近,伏在翊王耳边,“常陵皇叔不要妄想同本宫与舅舅作对,你不过是先帝的弃子,京中又会有多少人瞧得上你,何况帝王的疑心谁能躲得过呢?”
郇常陵只觉得浑身倒寒,咬紧牙关不语。
梁氏只手遮天,必要除之而后快!
“嘟嘟。”
李蔚瑶挥着肉乎乎的小手,抓母妃发髻上的步摇镶金镂空花钗。
安珠守在一旁,夸赞道:“咱们小公主真是可爱。”
宓微月轻柔抱起架子床上的孩子,她慈爱的抚摸襁褓中的女婴,“瑶瑶喜欢母妃这支花钗呀,瑶瑶乖乖长大,母妃就送给瑶瑶戴好吗?”
十公主揪着母妃的衣领子吐水泡泡。
安珠捻着蚕丝帕子轻柔擦拭丝丝涎水,“小公主如今睡足后,愈发活泼爱玩闹了。”
“陛下驾到——”宣旨太监的声音尖细,惊动殿中的主仆几人。
众人下跪请安,“参见陛下。”
景和帝双手扶起爱妃,“月儿你抱着瑶瑶呢,还在意这些虚礼做什么。”
宓微月莞尔一笑,将手中的女儿送到奶娘怀中,娇嗔道:“礼不可废,废则乱;陛下百般疼爱臣妾,月儿怎能恃宠而骄辜负陛下的维护呢。”
“好,朕知道你最识大体,”景和帝握着爱妃的手,往床榻走去,“你为朕诞下瑶瑶,朕还未赏赐物件给你,月儿可什么想要的?”
她摇摇头,“臣妾什么都不求,只愿上天能让月儿永远陪在陛下身边。”
宓微月景和九年入宫侍君,早年在宫中只是小小正七品御女,太后为培养自己的心腹,制衡旁的势力,寻到后宫中有这样一位妙人,特意安排在家宴上献舞,一朝便入了皇帝的心,短短一年连升四级,为正三品婕妤;承宠五个年头,膝下只有一位年幼的公主。
景和帝瞧着人比花娇的女子,心生疼爱,“你入宫服侍朕也有些年头了,这位份该进了,等回宫了朕就命人行册封典礼,封你为德妃。”
宓微月伏在夫君的膝头,贪恋着片刻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