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你是一个人人艳羡的、轻佻愚蠢的花花公子,晚上你却摇身一变,亲手策划了一场混乱,一场袭击,一场灾难。
这难道不有趣吗?
轻巧地绕过一摊散发着腥臭、看不出形状的怪物尸体,他低下头,贴在雪臻的耳边,“我不会杀了你,亲爱的。”
——像这样抱在怀里,感觉还挺软的。
整个拍卖会现场的结构,电光石火间,在脑子里如有实质地构建出来。为了策划今晚的事情,他早已将此铭记于心。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异常,因为星使的脸是最完美的通行证。
走廊的灯没有点亮,厚重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噪音远去,四下无人。
时间紧迫,他加快脚步,掂了掂怀中的人,察觉到那略低于常人的体温。
进入二楼走廊后,再向左拐,映入眼帘的是第一个房间。
艾德里安低头看了一眼沉睡着的雪臻,散乱的发丝遮住了纤长的睫毛,衣服因为自己粗暴的动作变得凌乱,领口处的扣子松开,露出柔韧白皙的脖颈。
肌肤冷腻,锁骨轮廓分明,修长的脖颈仿佛无需用全力,便会在他的手下断裂成两截,留出汩汩鲜血。
用脚踢开门,里面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有敞开的窗户吹着寒风,露出窗外深海色的天空。
艾德里安将雪臻放到床上,又顺手捏了捏那张无知无觉的脸。
该做最后一件事了,他想。
艾德里安从怀里拿出一封留言信,轻轻地将它放在雪臻的枕边。
“晚安,好梦。”
艾德里安掀开窗户,风呼啸着灌入室内,迎着寒风,窗帘飞舞起来。
没有半点犹豫,他纵身跃下,于是除“悖论”以外的一切,都被他抛在了身后。
*
“雪臻。”
声音由远及近,产生层层叠叠的回声,如同海浪击中了他。
雪臻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精致的脸,而他在昏睡前,看到的也正是这张脸。
瞳孔不自然地放大,雪臻下意识拉开了距离,霜雪在指尖凝结着,透露出威胁的气息。
“放松,”星使像是怕惊吓到他,声音极其温柔,“我是真正的星使。”
没等他继续盘问,星使先一步证明自己,“昨天中午,你刷我的卡点了一份‘致死量豪华鸡翅套餐’,晚上回去后,我还替你收拾扔掉了空的可乐罐。”
无意识间显现的冰雪纹路消退,雪臻问:“我睡了多久?”
“8个小时,”星使回答,“你现在已经在逐日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