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那个人事鬼,难不成死太久了,借着他职务之便外出打点零工,赚点零花钱花花?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这鬼死了还得来阳间找个兼职。
贺鱼阴暗得躲在工地旁边的树后盯了两个多小时,拎着个大袋子都不嫌沉,一想到刚才趾高气昂的鬼现在灰土狼烟的搬砖贺鱼就阴笑出声。
他这两个小时本想着看这人事鬼怎么被包工头训,结果这裴寂一次能抗三四个人的水泥,一直被工头表扬。
贺鱼在树后面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喂,你干什么的?”
贺鱼冷不丁被吼一下吓一抖,看到一个穿着红马甲的社区工作者警惕得盯着他。
贺鱼挺直腰板:“没事啊,看看咋了,不让人看了。”
说罢装作无事吹着口哨离开。
贺鱼在这片小区住了有四五年了,这边楼下的大爷大妈他全都认识,一进小区都热情得跟他打招呼,贺鱼摸了两块糖给小孩。
这小区不是什么高档小区,这样却显得更有人味。
吃完饭贺鱼对着灯打量了一会裴寂给他的那串东西,这虽然小小的一颗珠子,附着的煞气让贺鱼心惊,若说拿今日那只厉鬼作比较,怕是一千个厉鬼也抵不上这一个小珠子。
这东西确实辟邪,大邪之物。
他想了想给简单加工了一下,做成一个手串。
贺鱼肤色偏白,红珠子穿着黑绳子套在手腕上看着还挺好看,他自己欣赏了一会。
放下手叹口气,挪步到客厅中间的走到客厅透明玻璃柜,里面摆着一些金饰品,有戒指、项链、手镯。
贺鱼拿过柜边摆放的软布一个个擦的精细:“妈,我又接触这些东西了...”
他说罢赶紧摆手:“不过我也是迫不得已,那个鬼过来我要是不动手咱俩赶不上下辈子做母子,只能做姐弟了。”
金饰品不会给他什么回应,贺鱼放下一个接着说:“有时候感觉真是世事难料,我以为可以一直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结果阴差阳错成了地府的活人鬼差,唉~”
他挨个擦完后仔细的摆回原位,拜了拜。
母亲的愿望希望他能做个普通人,别再和这些鬼怪接触,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谁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他又拆开脚边的快递盒子:“这是新出的款式,听说卖得挺火的,不过这个月赚得有点少,只能买个小的,过几天补个大的。”
父母都在的时候日子过得并不是富裕,他妈总说以后有钱了一定买很多金子。
柜子里的这些是他这些年打工攒的。
贺鱼将新买的镯子摆在最外面:“晚安妈。”
事已至此贺鱼也只能面对,听天由命吧,贺鱼早早睡下了。
贺鱼次日刚进地府跟裴寂撞了个正着,这鬼虽然面瘫脸没什么表情但贺鱼就是看出来他行色匆匆的样子,想到昨天他那两只怪兽给自己的下马威,贺鱼眼珠一转上前一步。
“诶裴人事,上班呢。”
阴间只有贺鱼这个殿里可能有阳间的钟表,裴寂不知道是何时辰过来看看有没有到打工的时间,一看就差十分钟。
半道被迎面的贺鱼撞上,伸手不打笑脸人,贺鱼呲着牙对着他态度友好,昨日还是他理亏,裴寂也不好不回人话:“嗯。”不是上班是干什么,这活人怎么竟说没用的。
裴寂本以为这样打过招呼就可以走了,没想到贺鱼斜斜靠在门上要和他聊起天来:“昨天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吧,可吓死我了,诶呦现在想起来我这心肝还颤呢。”
裴寂心急如焚估算着时间一边敷衍贺鱼:“ 不会。”
贺鱼又问:“那个鬼活着犯了什么事啊?”
裴寂实在是来不及:“贺鱼判官,我还有事。”
贺鱼心下暗爽还想说两句就见裴寂化成一道黑烟消失在他面前。
他心情大好,推开大门跨进殿内:“诶呦卧槽,怎么不开灯!”
屋内一片黑,不知道哪个鬼差在门口放了东西,他差点摔个狗啃屎。
贺鱼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打光迎面一张白无常惨白的笑脸,吓得他又往后几步磕在大门上。
人还是不能做坏事,这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贺鱼揉着被撞疼的脑袋心里嘟囔。
白无常上前:“大人没事吧,最近地府经济紧张,这批鬼火还没批下来呢,不光咱们殿没有别的殿也都没有。”他怕贺鱼多想,以为他们欺负活人。
贺鱼抹黑干了一天活,眼珠子下班的时候都快瞎了,他都想给凳子搬到外面来,那个殿里弄的一点光没有他也不知道是为啥。
家附近的工地要施工很久,贺鱼几乎每天下班回来路过都会看到裴寂。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裴寂追着一个硬币跑了半天,最后掉进井盖一脸天塌了的样子,他蹲在井盖旁边小心翼翼数手里皱皱巴巴的纸币。
贺鱼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不会裴寂赚的钱就是他的工资吧...
怪不得发工资时他的那个小包里面啥面额的纸币都有,大到一百,小到硬币。
这样想来就全通了。
贺鱼一直惦记着这事,回家路上一直在想,让一只鬼来阳间赚钱真是难为他了。
人鬼有啥区别,还不都是牛马,想到地府的经济情况,不知这裴寂能不能拿到阴间的工资,这样想来还有点可怜他了。
他拿起手机擦掉头发上的水珠,简单洗漱过后拿手机刷视频,界面推送了一个爆料瓜:
月入千万多电网红xxx偷税漏税查实,众所周知xxx是一位靠颜值出圈的博主...
贺鱼顺着视频找到了那个博主照片,长这样就能月入千万,那裴寂的话...
在他看来裴寂的长相甩出他几条街。
贺鱼一边刷着这个博主残留的视频照片,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
要是裴寂来当个小网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