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拍立得是他打电话给我,哭着求我从他家门口的垃圾桶里翻出来拼好的。”
那一刻,赵抚虞觉得自己要去一趟北京了,见一见谢佑津。
“他没有治好?”
徐逢山:“怎么可能治好,之前带着他堂姐的女儿出去,逛童装店都没有唤醒一丝他要成家的打算。”
一切都有了答案。
赵抚虞想,他必须要见谢佑津了。
——
坐在四合院门口的车里,谢佑津等待谢母上车的同时拿着手机刷新闻,手机vx关注的公众号推送了一条关于西藏历史研究所的新闻——赵抚虞在国家文物局“AR+藏族文化”行动计划指导下,推进数字化文化遗产项目“数字西藏历史研究所”正式投入运行,并在今天下午召开海外流失文物数字化复原项目工作推进会。
照片上的他一张素脸,被年岁洗礼过更加坚韧,站在队伍的中间朝镜头看来,眼带笑意。
他点开新闻文字下附着的视频,赵抚虞的声音传来,他有条有序地讲着这次的项目计划。
谢佑津突然想起来和赵抚虞在阳城读书的时候,上体育课被剑割破手指,都会娇滴滴地朝自己求安慰,想起了赵抚虞过去的不平,终于换来了现在的平坦,他赵抚虞就应该走坦途的啊。
只可惜那时候的彼此都没有与家长作对的能力。
所以他们,就此别过。
前些日子他去了南京看谢部长,这四年他走过很多城市,都会去当地的寺庙求手绳,都摆满了他别墅的柜子。
他不信。
但是没有一点关于赵抚虞的消息,如果这些能在他到不了的缘分真的保赵抚虞平安的话,去求一下也不算什么。
不过南京的鸡鸣寺他没有进去,因为他听人说鸡鸣寺不能走回头路。
说来谢母也笑他。
谢母这几年发现谢佑津真的很少笑了,也不爱嘴贱了,和谁都客客气气的,在外的时间越来越多,前几次自己还能去中海凯旋的住处堵他,如今他连住户密码都改了,他总是看着一个角落出神,说话说一半就去看别的地方了。
“没了他你像被抽了魂一样。”看着大学毕业进入公司的谢佑津,谢母终于承认了当初的错误:“好像过去的我过于独断,做错了一些选择。”
谢佑津扯不出笑容,“没有吧。”
“有。”谢母看着他的头发生了白发,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保护好儿子。
谢母打开了他的车载音箱,播放出来的是首说唱,谢母虽然听不来这些,但是还是没有切掉。
谢佑津已经很久没在车上听歌了,这首歌想起来他倒是记起来是赵抚虞爱听的,那时候赵抚虞的歌单会不定期更新,听腻了的歌曲会被他移除“我喜欢”里,但是这首14年发行的《我的歌声里》说唱版他听了很多遍,每次拿过赵抚虞的耳机都会有这首在播放列表里。
他不听说唱,也不懂赵抚虞为什么喜欢。
可是此刻当他听到“我不想再漂泊你就是我的港湾”的时候,像一把阔别数年后的利刃突然刺中心脏。
痛得他难受。
车在院子门前停下,谢母按住谢佑津想解开安全带的手,下车之后把到门口迎接自己的、谢佑津的“儿子”小狗边牧抱上副驾驶,在谢佑津不解的目光下,谢母笑了笑:“戴着不黑去找他从来没见过的daddy吧,他在什刹海。”
不黑是谢佑津养的边牧的名字。
十月的北京并不冷,但是柳絮纷飞,谢佑津牵着不黑往人群里走,什刹海那边游客一直都挺多的,不黑摇着尾巴,被人夸好乖,谢佑津只是给了个眼神说谢谢,然后继续在这里寻找着自己想见的那道身影。
终于,坐在花坛边玩手机的男人让他停止了找寻。
谢佑津蹲下,摸着不黑的脑袋,在它耳边说:“那个黑衣服黑裤子的帅哥,他在玩手机,你去他面前凑凑,别吓着他,那是你另一个daddy,你得让他觉得你是走丢的狗狗,把你脖子前的牌子晃晃,让他给我打电话。”
边牧是聪明的,在谢佑津解开牵索绳后不黑摇着尾巴就冲到了树下赵抚虞的面前。
赵抚虞怕狗。
一条狗突然冲到自己面前,吐着舌头,头皮发麻,猛地往花坛上收脚,甚至在边牧疑惑的目光中踩着花坛远离了它。
“你...你是走丢了吗?”
边牧摇摇晃晃脑袋,金色的铭牌发出声响,赵抚虞缓慢地放松警惕俯下身想看边牧的铭牌,结果边牧一个扭头又把他吓了回去。
在他注意边牧的时候,一双皮鞋停在边牧身边。
赵抚虞抬眸,时间好像被定住了。
他看着谢佑津将绳子系上,摸摸边牧的脑袋。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吓着你daddy。”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