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
房间的门却被一道冷风刮开了。
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顺着敞开的大门,施施然迈步到尤丽丝的身边,仿佛把自己当作房间的主人,不过问她的意见,就紧挨着她坐下来。
“你是谁?”
尤丽丝想要护住受了惊吓的纸动物,可惜力有不逮,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女人挥挥袖子掀起狂风。
风把轻飘飘的纸片吹跑了。
也把合上的书本吹开了。
瞟了一眼书的内容,女人低头思索,神色清冷疏离,置身于世界之外似的,有种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气氛。
再抬头时,她实事求是,不含一丝多余的情绪,“你抹黑我?”
尤丽丝不明白她的意思,脸却还是轰的一下红透了,是羞涩于她贴得太近,也是为她空口白牙污蔑自己而愤怒。
来人注意到尤丽丝眼底的迷茫和不悦,指了指书,——此刻恰好停留在尤丽丝最后阅读的那一页,冷静道:
“我没有要和别人结婚。”
尤丽丝顿悟,以手握拳,砸了砸发烫的脑袋,“好哇。原来你是林洁蛇从书里蹦出来了!”
“是林洁妮。”女人纠正她。
“不去找你的雷贝鸟,找我干什么?”
“那是你幻想的情敌,实际并不存在。我们之间从始至终也只有彼此。”
林洁妮耐心地对她解释。
“你说不存在就不存在吗?那你说你和别人盖着被子纯聊天,我也要任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知不觉间,尤丽丝已经承认自己就是书中被玩弄感情的兔丽丝了。
虽然,就连她这个当事者也闹不清楚,“猫就是兔子”的荒谬猜测是怎么盖章成真的。
她只知道,头顶的猫耳朵不见了,甩来甩去的长条猫尾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窝窝囊囊的白色兔耳,和短到两个指尖就能夹住的兔子尾巴。
她还知道,林洁妮的手搂住她的腰,如此用力,令她难以挣扎。
尤丽丝被压倒在毯子上,忘记了思考,只快速地眨眼睛,慌张失措地将女人明亮的蓝眼珠收入视野。
“我没有和别人盖过同一张被子。”
林洁妮扑扇着睫毛,扫在她的颧骨,带来一丝抓心挠肺的痒。
尤丽丝失去了语言,不再具有声讨不速之客的能力。
纤长的羽睫刷刷地搔过她的脸,无形的力量也扰乱了她的心。
唇瓣接近,她们如饥似渴地拥吻,体温逐渐升高。
林洁妮的手按住她的脊背,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一般,吻得来势汹汹。
脑海中闪过碎片化的记忆,尤丽丝将手搭在林洁妮的肩头,抗议道:
“好久没有让我在上面了……”
林洁妮捏了捏她直愣愣的长耳朵,重点揉搓粉嫩嫩的耳朵芯:
“也没有很久。没有你让我禁欲的时间久。”
*
兔子与蛇的故事里,自认为被蛇负了心,黑化的兔子报复蛇,把她从最受欢迎者的宝座拉下来。
蛇被兔子冷冰冰地对待,意识到兔子才是自己最珍视的宝物,千方百计要维持和她的关系,为此不惜装作心智退化。
看到蛇从大有前途的野心家,变成离不开照顾的小孩子,兔子心软了。
兔子重新接纳了装傻的蛇,给她吃给她穿,带她去玩,玩得脏兮兮就帮她洗澡。
付出那么多关爱,可想而知,得知蛇根本没有坏掉脑袋,兔子会有多么生气吧。
“……发现真相后,禁止你上我的床,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吧。”
尤丽丝轻蔑地撇了撇嘴,心想只是在长达十年间和林洁妮分房睡而已,相比林洁妮做的那些事,几乎算不上什么代价。
和好之后,林洁妮差不多一个月让她主导一次,其余日日夜夜都不给她机会。
“不给我支配权,搞得好像是我做错了一样。明明错得离谱的,是你才对。”
鼓起腮帮,她气呼呼地呢喃。
然后,她就感到,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唇间。
林洁妮垂下头,摩挲她白里透红的脸蛋,略微勾起嘴角:
“都说了,笨兔子,你只知道热烘烘地抱住我亲,没头没脑,技术很差。”
“那怎么了?那我也总是会提升的……”
说到一半,尤丽丝狡辩的嘴被堵住了,几乎是立刻,她被卷入了火辣的氛围,和林洁妮忘乎所以地唇舌纠缠。
看来在技术突飞猛进之前,她在床上的地位是没戏了,只能依靠恋人定期的施舍。
等等,恋人?
更多的记忆回笼,兔耳朵也消失无踪,尤丽丝想起自己不是兽耳娘,也不是故事里的人物。
动作一僵,再恢复时,她拉起下滑到手肘的吊带,冷然直视林洁妮:
“抓住我脑袋不清醒的时机,避重就轻,骗我原谅您的所作所为。
这不好吧?尊敬的女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