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白听着他这一长串,反驳道:“那不行,说好要追你的,怎么能没开始就放弃呢。”
“沈泠白。”许清聿话音更重,因为生病,他嗓子干涩的厉害,喉管似堵着一块棉花,情绪的波动让他看起来有些凶,沈泠白倒是没被他这副冷肃的模样吓退,她笑了笑:“不是,法学系系花都能追你一个月,怎么到我这,我才冒个尖你就着急忙慌的要把我赶走,这么无情?”
许清聿垂着眼皮,强调:“这话我当初也跟她说过。”
“但人家不还是追了你一个月。”沈泠白上前一步,逼近他,“不然,我也追你一个月。”
许清聿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不管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都改变不了什么。”
话落,沈泠白掂了掂手里的伞,笑得意味深长:“那可不一定噢,说不定人家从头到尾都没加上你微信呢?”
许清聿撩起眼皮,平静地扫了她一眼。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沈泠白眉梢微扬,笑意在嘴角荡漾:“所以啊,我一开始就处在旁人没到过的终点,这样看我已经很厉害了哦。”
想到什么,沈泠白仰头,低声道:“不过你要是敢把我拉黑或者删除的话,”她半眯着眼,像是警告又像是威胁:“我就天天来你宿舍堵你。”
许清聿:......
他丝毫不怀疑,沈泠白话里的真实性。
许清聿没辙,定定地看着她,就见她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俨然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似的样子。
“现在能把药收了吗,不然我可真扔了。”沈泠白扬唇,拖腔带调地喊他:“学长。”
许清聿眉心猛地一跳。
*
许清聿提着一袋子药走进宿舍时,就看见寝室三个人破天荒的全都坐在椅子上,听见开门声,三张脑袋同时转了过来,每个人表情都刻意绷着,审视的目光扑面而来,一副还不快从实招来的模样。
许清聿脚步一顿,看着他们这番莫名其妙的样子,不作解释,越过他们,径直往自己的书桌前走。
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江正皓顿时急了,他咂嘴,语气酸溜溜的:“好啊,平时大家都拿你当兄弟,你却把我们当空气。”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许清聿不咸不淡地乜了他一眼。
闻言,江正皓深吸一口气:“我可都看见了,你刚刚去见的人是沈泠白。”他语气变重,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震惊的情绪浮于表面:“那可是沈泠白!!”
许清聿依旧没有波澜,“所以呢?”
江正皓瞳仁瞪大:“你居然认识沈泠白,她还在楼下等你,你们什么关系?”
周束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大家同住一个宿舍,怎么都能听你提过,瞒这么严。”
许清聿回头,看了眼他们:“我和她没什么,不要胡乱编排。”他重点看向江正皓,眼含警告:“尤其是你。”
江正皓一副为难的样子,嘟囔道:“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人啊,你知道了,我向来藏不住事。”
许清聿一记眼神扫过去,八风不动地杵在他跟前,这副不说话但直直看着人时,无疑最具有压迫力,江正皓被看得缩了缩脖子,于是抬起胳膊,唇畔紧抿,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完后,他又榻了榻肩,“让我不说也行,你先告诉我,你和沈泠白是怎么认识的?”
许清聿说:“在酒吧见过一次。”
江正皓拧眉:“就这样?”
许清聿:“你还想怎么样?”
林庭旭出言:“他的意思是,想让你说道再详细点,最好从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到她今天为什么会在宿舍楼下来找你,都一一说明,好满足他的八卦心。”
许清聿:“我没什么好说的。”
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要想从他嘴里挖些料出来,真是比从狗嘴里抢食难度还高,江正皓:“你还真是...”冷漠无情四个字没说出口,对上许清聿漆黑的眼睛,江正皓话音一转,奉承起来:“帅哥一枚呢?”
没再搭理一群只想八卦的人,许清聿解开解开塑料袋的结,映入眼帘的是满满当当好几种药,有感冒冲剂,退烧药,口服剂...
退烧药的包装盒上还贴了张粉色的便利贴贴纸。
清秀娟丽的黑色字体写着:记得吃药噢(笑脸)
一瞬间,他脑海里又浮现出她昨晚笑着转身迈进雨幕里,双手置于头顶,三步两步跑上那辆宾利车的样子。
漫天的雨丝,湿淋淋的夜,路灯朦朦胧胧。
她是夜色下的唯一一抹亮色。
许清聿微垂着眼,扣了两粒退烧药送进嘴里,就着杯子里的凉水,仰头咽了下去。
送完药,拿了伞,沈泠白中午又去找周以诗一起吃了饭,回到家时,已经快两点。
她换上拖鞋,将手里的包随手扔在茶几上,随后窝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掌心捏着手机,她点开微信,指尖悬在屏幕上停了会儿,最后点进许清聿的对话框,寥寥几条讯息,甚至都不用翻页,字里行间都透着一副不想多说的意思。
她顺手点进他的头像,映入眼帘的是大面积的白色,只在照片的左下角有只黑色的小猫蜷缩着。
盯着看了会,她又点进他的朋友圈,不出意料的,一条冷冰冰的白线,没有任何生活气息。
沈泠白握着手机微微失神,随后退出界面,思来想去还是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
【你吃药了么?】
消息发出去,十分钟都没有回复,沈泠白倏地坐了起来,连着刷新了两遍,还是没有任何红点,枯坐了会,还是没有回复,发出去的信息就跟石沉大海似的,也不知他到底是没看见,还是压根不想回。
沈泠白气结,于是直接揿灭手机,将其反扣在茶几上,人又倒了下去了。
下午发出去的消息一直到晚上也没等到回复,沈泠白耐不住决定亲自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