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
“她是我和坠月从一个人伢子买来的,那是她孱弱瘦小,不能果脯哭的撕心裂肺,可笑的是竟只花了一斗米。”
应羲只听过买卖丫鬟,竟没想过世间还有如此不公之事,愤慨道“生而不养,孩子何其无辜,白白到这世间遭罪。”
“是啊,可偏偏仍是盛行在这太平盛世。”
洛染心忽觉胸口顿顿的疼,似有一股力量要冲破封印般,不想让身边人察觉出异样,强压下心中难受。
“你放心,我定会让父亲去调查,当今明君宽厚仁慈,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应羲知道以一人之力只能是心有力而余不足,唯有各方团结起来方能长久整治,抬眸看向洛染心保证道
洛染心必然知道她会如此,心里有股暖流淌过,连痛都少了几分,坚定不移地点头“我相信你。”
应羲一回到府内并起笔上书,派了自己的暗兵去京城四处查询,结果不日就能承上来。
夜半三更,洛染心睡得并不踏实,噩梦连连,像是有无数个冤魂围着自己,那哭声闻之落泪,胸口处又开始泛起丝丝的疼。
梦里她回到那个冰冷的雨夜,她独步在荒无人烟的地界,哭着喊着爹妈,可无人问津,脚下被石子划破,一路走来地上显出一条血痕。
远在家中的坠月额间紫藤花不停地闪烁着光芒,秽火的力量正在不断积累,她施法压住疼,慌不择乱地跑到相国府。
可还是晚了一步,洛染心疼得泪流不止,鲜血直抵口腔,狠狠捶打着胸口却无济于事,灼热的痛感被某种力量降了下来,但痛得像是被无情撕扯,几乎晕厥。
应羲忙完走回屋内刚推开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方才心里惴惴不安只当没休息好,赶忙点燃灯,大步流星地走向内屋。
“染心!”
眼前的人趴在床边疼得满头大汗,像是没听到自己的呼唤,不停捶打着胸口,恍惚间看到她胸前有一瓣莲,应羲急得抓住她的手制止,发觉她全身冰冷,急忙大声喊道。
相府上下灯火通明,当坠月踏进春芳歇时,只见好几个大夫围绕在洛染心身边,应羲眼眶里布满血丝,脸色却苍白如纸。
凝华正在一旁安抚着她的情绪,见她走了进来,忙不迭把她拉到无人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之前也发作过一次,我用法力压住了,可现在相府上下都发现了,我不好催动施法。”
坠月从窗缝里望着洛染心已经昏厥过去,焦急万分地想冲进去,却被凝华挡在前面。
“你现在贸然打扰,只会引起怀疑,只好先让大夫给洛染心诊治完,再寻个时机。”
“那最好快点,不然秽火会吞噬她心神的。”
听完这话,凝华攥紧拳头,脸色陡然沉重起来,她只是一瓣莲,并不能将秽火封印。
屋内的大夫并没诊出个好歹,斟酌道“这位姑娘身体虚寒,忧虑过重,小医给她开几幅药调理身体,小姐还是要多言相劝,莫要让她徒增忧伤。”
“怎会只是身体虚寒,她方才疼成那样。”
应羲难以置信,站起身走到床前追问道
大夫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接连下来都是如此,就连进宫服侍的大夫也是如此,应羲顿时有些无力,害怕洛染心一声不响就离自己而去。
凝华走进来拉着她的手劝慰道“就如大夫所说先多调理调理身体,只有身体强壮些才有机会寻医问药,你莫要着急。”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应羲神色有了几分动容,牵着洛染心冷冰冰的手,神色黯淡,心里却早已泪流成河
坠月见她伤怀,不忍心她继续沉浸在悲凄中,走上前望着她不停也洛染心搓着手,动容道“她有办法让染心明日便能醒来。”
“当真?”应羲满眸怆然暗惊道
坠月肯定地点点头,徐徐道“不过不能有人在旁,否则会乱了她心神,病情加重。”
“连我也不可以吗?”
“是的。”
应羲不再多说,不舍地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洛染心,咬着唇忍着泪走出了房间,其他人也不再多留,被遣散离开了。
凝华暗自为屋内设了障目罩,从外头看不到分毫动静,只等着坠月施法压制秽火。
房内坠月迅速扶起洛染心,不知为何今日去上次不用,法力大打折扣,额间的印记再次闪现,自己体内的秽火开始奋力抗衡。
淡淡的血液从唇角溢出,指尖再次抚上紫藤印,缓缓念出口诀“以我之力,心意相通,摄神归宁,万物生息。”
洛染心额间显出同样的紫藤印,坠月掌心相对,手指张开,掌间生出一朵莲花,反手一转莲花直直飘向洛染心额间。
周围的空气开始涌动,秽火的力量不如方才热烈,在坠月的不断输送力量下,渐渐归于平静,然而自身力量却消失殆尽。
坠月虚弱地扶着床头,终有一天该来的还是会来,或许俨然不远了,亲手抹去洛染心额上印记,整理好面容便走了出去。
应羲看她走出来,急匆匆问道“染心怎么样?”
坠月无力再说话,目光如炬地点点头,便离开了。
“染心,你究竟是怎么了?”应羲一人跑进屋内,再也忍不住泪瞬间落了下来,抱着她哭的不成样子
寒夜漫长,应羲一晚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