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广又想起百忍瘦弱的样子,“殿下的处境很糟吗?”
“前朝正在商议废太子,若不是有几位老臣压着,说殿下并未过错之处,怕是早就让了东宫了。”孙公公是从小看着太子长大,自然也有情分在,“至于身体,自那年太傅先生和先皇后相继去世,殿下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他自己又不爱惜,有时候为了处理朝政连续几夜不眠不休。吃了东西便呕,严重的时候喝水也吐,能睡着的时候还好,夜里只醒一次就是幸运的了……”
察觉到自己多言,孙公公又急忙止住,“贵人既然入宫,便好生留下,就冲这张脸,殿下也不会亏待您的。”
“嗯,我知道了。”
正说话间,有人来传晚膳。孙公公急忙带着敖广过去,路上又叮嘱,“殿下一直吃不下东西,贵人帮忙劝着点吧,说不定还听得进去。”
进了偏殿,百忍正拿了筷著又放下。
“殿下多少用些,不然陛下知道,又会怪罪了。”孙公公跪在地上,每当这时候,将皇帝抬出来还能有些用处。
百忍又拿起筷子,敖广走过去与他布菜。
“你们先下去。”百忍将侍从们都赶出去,偏殿只留了他和敖广,“先生也吃些吧,倒掉也是浪费。”
敖广也没推辞,移了凳子坐下,“殿下为何郁郁寡欢?”
“先生慎言。”百忍冷着脸,倒真有几分做天帝时候的威严。
敖广没说话,扒了几口饭,又去给百忍夹菜,“殿下不吃东西,身体太弱了。”
百忍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夹起碗里的东西吃掉了。
收拾碗筷的时候,孙公公高兴得不得了,好像天上下金子雨。
一行人回了寝殿,太子去汤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敖广一时想不出来,便说,“请殿下赐名。”
“我说什么你便叫什么?”百忍笑着看敖广,“那我便唤你子衿,可好。”
敖广记得从哪里听过这个词,好像是诗经里的,“谢殿下赐名。”
说完,百忍支着双臂看向敖广,“宽衣。”
敖广走过去扯他身上的带子,即使是常服,也很繁琐。扯了半天扯不开,一双手盖在敖广手上,教他去解。那双手很细,骨节分明,很匀称。敖广正愣着,外衣已经褪下来。
“舅舅没教过你如何服侍么。”百忍把外衣搭在敖广手臂上,“罢了,你站着,我自己脱。”
不一会儿里衣中衣也脱下来,百忍穿着袭裤走进汤浴。敖广愣愣的站着,手里的衣物传来一股药味。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龙血,百忍今天倒是没觉得多累。
“我洗好了。”太子从浴池里出来,举着手要敖广给他擦拭身体。
袭裤已经脱了,敖广扭开头,不好意思去看他。
“子衿,我洗好了。”百忍无奈的自己去拿棉布,“你也去洗,我等你。”
“我?”
“嗯,我不喜欢别人弄脏我的床。”百忍道,“你今天晚上要和我睡一起,若是舅舅发现你没有睡到我床上,你的命就不保了。”
敖广不明所以,自己走下去略湿了身子便出来,他本来就很干净。百忍已经穿好衣服,看到敖广出来,丢过来一身长袍,看样子是睡觉的时候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