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京日记》
(扉页题记:有些真相,像蝉蜕里的尸体,风干后才会显现完整的轮廓。)
第一页
· 6岁那年,我的姐姐死了。
她的肩胛骨上忽然蔓延出昆虫翅膀般的纹路,透明的、血管交错的薄翼像某种不详的征兆。
没人告诉我那是什么病,我只知道最后见到她是上周三,她正用皮筋在我头上绑第七个小辫子,而现在这些头发总是自己散开。那个总爱给我扎丑辫子的姐姐,就这样消失了,连句告别都没有。
第六页
·我们迅速搬了家,换了学校。新环境让我格格不入,同学们视我为怪胎。
当第十四只蛙从我的铅笔盒跳出来时,安冉的皮鞋精准截断了它的逃生路线。他的眼睛并非温暖的琥珀,更像是某种精密机械的冷凝材质,冷色调的光浮在瞳孔深处。
他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拎起那只半死不活的青蛙走了。我鬼使神差地跟上去,看到他蹲在池塘边,轻轻把那只小东西放进了水里。
从那天起,我成了他身后的小尾巴,叫他“老大”,笃信他永远不会错。
第二十页
·19岁,我们为了同一个女孩打了一架。
“你去追吧。"安冉把情书拍在我胸口时,指节还带着揍我时的淤青。
我问他:“那你呢?”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我怕。”
那一晚,他第一次向我提起他的家庭——他的Omega父亲是个总是浑身淤青的男人,一次次被AIpha母亲按在桌角痛殴。后来父亲失手用酒瓶砸穿了母亲的头颅,最终锒铛入狱。而安冉差一点被送进孤儿院。
“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姑姑’出现了,工作是什么实验室的研究员。”他冷笑,“Omega都是脆弱的,可我身上也流着我母亲那种Alpha的血…,我不该结婚,不该繁衍。”
第30页
·我如愿和那个女孩结婚了,而安冉接替了姑姑,整日与培养皿和数据为伴。我因为罕见的2S级信息素,顺利进入军队,成为上校。直到这个潮湿的盛夏午后,安冉的白大褂沾着培养液闯进我办公室:“你姐姐是被销毁的瑕疵品”。这句话掀翻了帝国为我们构建的全部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