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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敌我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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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将尘埃抖落在两人纠缠的衣褶里,林雨泠把破碎的呼吸埋进陈姝军装第二颗纽扣的位置。银铄的名字比硝烟消散得更轻,可他的舌尖已丈量过她咽喉深处每一寸颤栗的苦涩。冷玻璃猝然抵住汗湿的脊背,她十指陷进他嶙峋的肩胛,如同握住沙漠里唯一的橄榄枝,五十层高空的秋风卷不走唇齿间的红酒与血腥味。“我们林将军好厉害,可怜我只是校级,看来注定只能做攀援你勋章藤蔓的凌霄花了!”

林雨泠指尖梳过她背后蜿蜒的旧疤,突然咬住耳垂渗血的结痂,“战火无眼,自然是晋升得快。”陈姝的睫毛倏然捕获林雨泠瞳孔里闪烁的暗码,落地窗外的霓虹在他浅色虹膜上折射出棱角分明的沉默。喉结滚动着未出口的预兆,如同暴雨前低空盘旋的蜻蜓群,将千万句潜台词抖落在两人呼吸交织的结界中。“我绝不允许有人践踏凛冬军。”

军队序列的跃迁奥义不过两种模样——汗水浇筑的功勋碑,或是鲜血浸透的补位令。林雨泠抚摸着军装第三颗铜纽扣轻笑,指挥部派来的金翅鸟们正适合去做后者。皇帝不愿给他晋升?那么每批空降的战损名单都会与他的行军日志同步更新。此刻战壕里不做的选择题,终将成为议会桌上的生死状。既然权杖偏爱开染血的玩笑,他便要做最高明的生存逻辑修正者。凛冬军的番号必将如同北极星恒久悬挂,妄图动摇的人,都应该成为冰川裂隙里永恒冰封的坐标点。

陈姝的呼吸扫过他耳际,像四月底的晚风穿过蔷薇花架,“做得好。”声音里酿酒般浸润着甜暖的自豪,睫毛在月光里颤抖成蝶翼。那只总爱在高傲与乖顺间摇摆的大猫立刻弯起脊背,用最柔软的颈毛蹭她手心,大一夺旗赛时的跳落早就成了种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陈姝又何止是纵容,若非在第一军的大本营,一双双监控探头虎视眈眈,她的枪管早以同样的方式亲吻猎物的太阳穴,让威尼斯水晶灯为他们的默契旋转流血的水晶雨。

指节叩击木质门板的震动刚穿透暮色,姜勇的声音便捆着九月的晚风钻进来,“队长,有要紧事儿!”

“来了。”走过的地板掀起一串月牙涟漪,陈姝松开手时还不忘用三月柳枝拂面的力道揉捏那泛红的脸颊。笼罩两人的白炽灯突然调亮两度,她染着红酒味的承诺散在飞起的发梢尖,“等月亮走到午夜十二点,我就捧着星星罐子来找你偷时间。”灯管的蝉鸣瞬间吞掉了呢喃后半句,只剩走廊暖光在她睫毛投下蝴蝶飞走的轨迹。

油烟风里粘着孜然香,姜勇的量子干扰器总算在暮色将至时受了人世第一口浊气。那小玩意儿抖动着涟漪,能让可见光与无线电波都失了方向,像六月蚕啃食柞树叶般无声无息嚼碎窥伺者的耳目。

羊肉筋在铁网架上泣着油星,包间窗帘渗出街角霓虹的淤青。“收好。”姜勇掏出银杏叶形状的胸针,银光在他虎口摇摇欲坠,“有这东西在,遇见风雨的时候能为你撑把伞。”

温热的掌心郑重接住坠落的星光。“谢谢你肯相信我。你也要小心,现在…不太平。”陈姝的手指掠过他袖口褶皱,像农夫摩挲越冬麦秸垛时沾的絮影。姜勇瞳孔里游过惊鹿的浅痕,笑纹却在嘴边酿成苦枸杞,“我愚钝,看人总比看原子简并态难万倍。”

电视墙映着的蓝光劈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似林萤残翅。

隔壁划拳声忽地低落下去,听得见冰可乐罐渗出的冷汗滴在瓷砖上。“可我愿意用心去感受,去相信当初那个拯救受辱Omega,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个队友的人。她托举我们,我们也不能只乘凉。”

滴答。羊肉签子尖坠下油珠,穿堂风裹着葱花碎掠过两人睫毛。六年旧事与今宵油烟在青瓷盘底交织成絮,恍惚又见篝火跳跃着把每个人的轮廓溶进彼此呼吸里。

【“这一路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不是我领导的有多么优秀,而是我有着一群互为托举的队友。在比赛过程中,我发了高烧,是我的队友们背着我,翻山越岭,日夜照顾。如果不是我的队友,我也无法站在领奖台上。所以,我认为,这枚奖牌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受之有愧。这是属于我们全员的胜利,是我们全员的荣耀!更是我们全员的奖牌!谢谢你们!”】

杏黄月亮爬上露台,陈姝拖着军装的残影晃进新宫门槛。正厅挂钟里的黄铜摆锤空荡荡晃着,暮色在琉璃盏里发酵成稠酒。水晶灯不说话,只在她餐叉掠过奶油浓汤时,往鎏金餐盘投下几粒流萤。光脑泛着微蓝的时辰淌到九时三刻,守夜的侍者开始游走去下弦月照不见的廊柱。五楼的旋梯裹着绒布般寂静,干扰器运作的嗡鸣比暴雨夜的蝈蝈还安静。黑暗像宣纸洇透了她的呼吸,唯有光脑荧辉勾出花梨木门上的铜绿。

“咔。”撬锁声惊飞了承尘梁上的蛾,楼下的珐琅座钟正在吞咽时间,陈姝听到地板在四层发出蛀虫啃噬的轻响,塑胶手套沾着三月榆钱似的薄汗,恍惚间又回到训练场破晓前拆卸卡壳的枪栓。花梨木门枢忽地溢出叹息,惊得她胃部悬着的冰棱坠落深渊。青铜锁舌弹开的脆响扎穿了骨髓,残漆剥落的门缝漏出隔世烟尘,走廊壁画里的美人眼睛渗出松节油味道的注视。

——“啊!啊!”月光在医用托盘蜷缩成枯叶蛾子,床栏杆的锈迹像冻僵的蛇鳞蜿蜒出藤蔓形状。被尘埃覆盖的氧气面罩随风箱褶皱起伏,宛若溺亡者在深潭缓缓呼吸。铁链爬过天鹅绒床幔的姿势,让人想起老榕树绞紧活人时最温柔的谋杀。现皇后沉降在鹅绒枕里,四肢的弧度像枯河堤上坍圮的桥墩。喉咙淤积着锈蚀的铜声,每声呜咽都挣断几缕月光织就的蛛丝,仿佛旧留声机指针陷在年轮深处摩擦出的蝉蜕回声。心电图纸卷垂落地面,画着连绵的平直线条,恍若古寺飞檐滴落的香灰连成了锁链。

陈姝的瞳孔在房间里渐渐晕开墨渍,她嗅到地板细缝渗出指甲花腐烂的香气。鹅绒枕絮絮扬起的尘埃裹着锈红的荆棘,细看原是啮齿啃噬过的锦缎。金属托盘里的针管卧成蟒蛇蜕下的鞘,冷凝水裹着针尖结出霜花。床柱上泛黄的相框突然沁出血丝,暗房显影般浮出母亲眉心的蹙纹。

月光透过污浊的玻璃罐,照着床头柜上残留的排卵周期记录单,那些被红笔圈画的日期像钉在蝴蝶标本翅尖的编号钉。陈姝踉跄着撞上内门斑驳的漆面——米白木纹裂成断崖的岩层,十指刮擦过的凹陷里,断续的月华将污渍照成朱砂梅零落的花苞,攀着把手焦褐的锈迹摇摇欲坠。最深处那道抓痕里还缠着几缕褪色的长发,恍若菟丝子攀着陈年积灰向上生长。

【“救命!救命!”】

【“放过我!啊——!我要回家!你这个畜生!”】

【“啊!!!”】

陈姝脊背攀上一线凉意,视频在皇帝腕间光脑里碾过的沙沙声忽然涌至耳边——他所谓珍藏的画面不过是磷火燃尽的纸偶戏!母亲凝固在每一帧的眸光都携着玻璃珠似的虚光,数字针脚在瞳孔绣出无数个西西弗斯。

现皇后喉管里锈住的哀鸣忽又淌出铜绿,散落的音节在墙壁间织成蛛网层层。陈姝踩着霉斑爬行的方向摸过去,牛皮纸封套已褪成枫叶褐,偏偏封口的艾草绳仍在月光里颤着新雪的光。她一眼认出这式样似是Abyssus里复活的茧,颤栗的指尖触碰到千万个被桎梏的晨曦正在折痕里叹息。泛黄的扉页浮出盐霜,铅字线条裂作蚕食记忆的银蚁大军。墨痕洇湿处忽而泛起栀子的潮气,仿佛有人将娑婆世界掀开一痕,渗出炉灰覆盖的如腮红膏脂般逼仄的生长纹。

实验记录(样本编号:A001——A260)

A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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