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被他一激,下令对小螺和十三放箭。
十三挥刀砍断飞向王恒甫和自己的箭矢。她伸指夹住飞来一箭,反手便准备掷出杀死射箭之人。
“别杀他们!”王恒甫忙朝十三喊道。
听到此言,十三捏断箭矢掷于地下,继续专心对付胖瘦二人。
一时间,刀箭乱飞,场面混乱无比。老妇人捂住小男孩的眼睛,互相抱着躲在一旁。吴叔没有听陈宇之言加入战场,而是站在老妇人和男孩的身旁防止意外飞来的箭矢伤及二人。
看到弓箭无甚效果,陈宇一咬牙,带着一帮人举刀冲向小螺和十三。
小螺和十三不愿伤及他们性命,只是出手将他们的武器击飞。然而,即使他们在被打倒后,也前仆后继地如潮水般向小螺二人扑来。
借此时机,漱石和枕流也趁机猛攻二人,招招欲取他们性命。一时间,战况扭转,小螺和十三落入下风。
看着扑上来阻止自己的人越来越多,十三有些恼火,刀锋愈发凌厉,战场上血腥气渐浓。
“陈宇,别打了!乡亲们快住手啊!”吴叔跑到中央,朝着一次次被打倒却还往前冲的陈宇怒吼道:“你他妈看不见吗?人家是不愿意伤你,不然你早就死个十次八次了!别给别人耍的团团转,给人卖了还帮对方数钱,我看那两人未必有账本!”
人群皆被疯狂感染,四溅的血液勾起了隐匿于内心深处的杀性,理智已荡然无存。
吴叔的怒吼声无声无息的淹没于染血的粉红尘雾之中。
看到此景,小男孩突然情绪失控般从老妇人身旁奔出,站在房屋一侧捂着耳朵惊声尖叫,身形颤抖。
漱石正愁如何抽身,听到小男孩的尖叫,更觉厌烦,怒从心头起。
他一个闪身避开十三攻击,转而举刀猛然劈向小男孩,准备将他一刀两断。
“不好!”小螺大惊,忙一脚踢开周围众人,飞身向漱石扑去,可惜距离太远,无法拦下他这一击。
关键时刻,漱石背后的十三紧跟而上,狠狠朝他身后劈下。
忽地,漱石嘴角一扬,使用滑不溜秋地诡异身法,一下竟闪到十三身后,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此刻在漱石身前的,是那个正在尖叫的小男孩!
十三收势不及,长刀无情劈向小男孩。
毫不意外的,传来沉闷地噗嗤声。十三手中长刀一颤,她知道这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她曾听过多次,但这一次却并非自己本意。
男孩死了吗?她一瞬有些恍惚。
十三定了定神,发现还能听到男孩的哭声,看来他没事。
那自己砍到的究竟是谁?
她低头看去,只见身前一中年男人将小男孩扑在身下。他脊背上一道狰狞的豁口正兀自冒着鲜血,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大吴,小宝!”老妇人凄厉地惨叫让场上剑拔弩张的氛围一滞,竟生生止住了满场的杀意。
见众人一时呆住,漱石揪起地上的王恒甫便和枕流一同往屋外遁去。
十三最先反应过来,她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吴叔,毫不犹豫地追向胖瘦二人。她黑衣上吴叔的鲜血,一路洒出,滴答着延伸到远方,连成一道暗线。
陈县。
“平安还没来吗?”陈必声在厅内来回踱步,神情罕见地带有些许焦急。
堂下立刻有人跪地答道,“回大人的话,陈太守尚在衙内安排营救成王殿下之事。他先前遣人传话,说一得空立刻会亲自前来向大人解释此事。”
指望不上小辈。陈必声听罢,厌烦地摆手命面前诸人全部退下。
田苗法,还是因为这田苗法。好不容易刚摆平钱铭之事,现在却又冒出了个成王殿下遇袭。
陈必声落座,浅浅品了一口茶,心头仍是隐隐发虚。
幸亏此次被掳走之人并非成王本人,否则朝廷若是真怪罪下来,自己这条老命必然得玩完。
眼下只要能笼络住成王,平安再成功救出王相公子,此事就尚有转机。
转机,对,就是转机!他陈必声怎能如此灰头土脸的被人赶走。
陈必声转头看向厅内的铜镜,镜中之人须发斑白却精神矍铄,皮肤紧致。自己虽已年过六十,但因善于保养,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出头。
他对着铜镜咧嘴一笑。不必过于忧虑,只要那位大人还肯帮自己,就能成功解决一切事端。
就像那时自己结果钱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