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之没睡几个钟头,又起来洗了个澡,顺便上网买了两套衣服,点了个骑手,让人送过来。
那时候傅和溪还睡着,季行之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轻手轻脚地绕过床,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见外头天气还不错,便打开落地窗走去阳台呼吸新鲜空气。
这家五星级酒店背靠山川黔鸟湖泊,距离秦海医科大学是有点远的,属于机场附近。季行之上一次查找酒店是为去机场接前男友,顺便践行男朋友的职责,才特意挑选了卫生环境和保密性都较好的这家,结果还是由于个人原因失败并被分手,想来已是几年前的事了。
季行之倚在护栏边上晒了会儿太阳,眺望湖面,放空思绪,还叫了酒店的早餐服务,才重新回到床上。
这时,旁边的傅和溪翻了个身,突然就指着他说:“你个骗子,还说你有洁癖。”
季行之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醒的,愣了下,而后回他:“我有说过吗?我没说过吧。”
对于自己是否有洁癖这个问题,季行之的回答向来是“只是爱干净,且不影响日常生活”,但总有人不信,并固执己见。现在他正好把那套一贯的理论搬出来,且当下就有现成的例子,有理有据。
“有!我说有就是有,反正就是你说的。”赖皮归赖皮,傅和溪还是晓得现下的处境是赤身裸体,只有一条被子护体,便把仅有的“防具”拽得紧紧的,差点没把自己裹成个粽子。
季行之想来对方又有花招,但见这人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儿,就特想逗弄他,故意拉长了音回道:“噢~那你说怎么办啊?”
傅和溪还没作答,门铃先响了,紧接着季行之的手机也传来信息提示:「您的订单已送达。」
他回头对傅和溪示意了个“你给我等着”,便奔去了玄关。
傅和溪朝门口的方向探了探,见季行之没那么快回来,便得空巡视了四周。
昨日事发突然,事态紧急,他没来得及细品这五星级酒店的房间,现下窗外阳光明媚,室内日光普照,让他看清了房内高档的装潢和陈设。
季行之提了两套简约风格的卫衣回来了。他把衣服扔到床上,自己去浴室把两人昨晚换下来的脏衣服都塞到洗衣袋子里。
同时到的还有酒店的早餐,虽然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的视角是看不见卧室的,但仅凭声响就足以让傅和溪羞红脖子根,恨不得一头栽死在被窝里。
他自觉挑了中码的衣服换上,然后去盥洗室洗漱,季行之收拾好物品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路过他身边,听见他问:“你家是不是挺有钱的?”
季行之不在意,随便回他:“想讹钱啊?多少?”
傅和溪又不说话了,刷完牙洗完脸出来趁季行之在换衣服,偷看了几眼他露出的半截腰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蹦蹦跳跳地去了餐桌那边。
季行之换完衣服后也在餐桌旁落了座,傅和溪正在切面包片,并仔细地往上面抹奶油。
他把涂抹好的面包规整地放在季行之的餐盘里,并为之夹了两根火腿,一份煎蛋和小土豆,然后眨巴着两颗大眼睛,试探性地问:“就上次说的,厨师,你还要吗?”
季行之看了看面前的早餐,又瞧了眼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动画片,目光最后回到傅和溪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上,表示费解。
他拿起一根香肠,又叉起一块土豆,举在傅和溪面前示意道:“男朋友和厨师,你再说说,要哪个?”
“当然是厨师了!”傅和溪回得斩钉截铁,并带着椅子下意识后撤两步,好似那香肠是某种骇人之物。
季行之尬笑两声,顿感胸闷气短,忍心吃掉了那根香肠:“行,你不是要租房子吗,我一个人住,家里正好还有一间空房,厨师,包吃住,您看行吗?”
傅和溪摸了几个小番茄吃,思考了一下:“那就不能是时薪20了。”
季行之了然地点点头:“也对,得加价。”
“得减价!你会不会算啊?”傅和溪劈头盖脸地骂道,并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了本酒店的便签纸,当场计算给季行之看。
他很认真地在纸上列了一堆条目,又算了几个式子,几页便签纸下来,最后在一个数字上重点打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