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啦?”许之娮回神看他。人家加价五十万,他的五十万抵别人四倍。
叫完价,靳商周神意自若,向后一靠:“我妻子喜欢,七百万算什么。是不是,妻。”
他叫她“七”?许之娮耳愣,看上去有点儿惝恍迷离:“你叫我什么?”
“妻子,”他添上一个字,目光骤然深沉,看她,“你是我妻子。”
从没人叫她“妻”。
在她咿呀学语那年,许之娮开口说的第一个字是“七”,老许笑着学她“七”。
久而久之,七七成了她小名。
但转念一想,她是靳商周妻子,称呼就没那么特别了。
可看着男人眼波流转温柔的那几秒钟,她心跳杂乱无章,好几次如刀绞般疼痛,就像,他眼晴深处藏着一个湮没无音的秘密,而她的身影迷失其中,看不清也道不明。
恍神间,她耳畔响起另一道醇厚男声,叫价:“七百五十万。”
“七...七百五十万?天呢,”主持人目无旁人嘟囔道,“一个领带夹需要花七百万买,街上小贩卖七块一个我都不买。”
下一秒,他扬出笑脸:“1号出价七百五十万,还有比七百五十万更高的吗?”
虽说,厉太太头衔无价可拟,但七百万买一支女款领带夹,全场哗然,宾客交头接耳谈论着是否继续加价。
片刻,唯有,靳商周加价:“一千万。”
“一...一千万!?”红钞扎眼,晃到主持人眼晴睁不开,“99号居然出价一千万买般般女士设计的领带夹。真是,古有一骑绝尘妃子笑,今有一千万博妻子欢。”
“成人之美也不失为一种善举,1号、12号,请问两位先生还要继续加价吗?”
1号男人痞态一笑,放弃。
而12号神情怅枉,犹豫片刻,迟缓地摇了一下头。
一锤定价,主持人咧开嘴乐:“恭喜99号以一千万拍下小熊座领带夹,其实靳先生也是咱们福利院资助者之一,前不久刚刚新婚,祝您和您妻子长长久久。”
话音落,前排男人回身,往靳商周这边看过来,笑着,举起1号叫价牌晃了晃。
而他身旁女人顺着他视线也看过来,不巧,许之娮和她视线撞个正着。
是个娇俏女生,黑长直,没化妆,素面朝天,礼服也是纯质的白色长裙。和许之娮对视片刻,女生很快低头转过去。
许之娮偏眸,有些好奇:“你认识?”
“朋友。”靳商周只说。
“那你朋友还挺多。”她没意识,空气有点儿酸,“那个女生,也是你朋友?”
靳商周不说话,反应了会儿,姗姗看她:“你,吃醋了?”
不儿?许之娮堂皇哼笑,冷言冷语:“你想吃醋就直说,回家下/面给你吃,加三勺香醋,够不够?”
她一本正经生气,靳商周低低笑了,“好,等你。”
虽是玩笑,过了会儿,他仍解释:“我跟那个女生没关系,她是小熊座的设计师,你拍下她的设计,所以她才回头看你,但她胆子小,不敢跟人对视。”
“我朋友用了很久才走近她,才有今天。”
“说你朋友,你盯着我看干嘛。”许之娮搬起凳子往右挪动位置,刚落座,一只手掌探来摁着她左手背、连人带椅拖动。
好响一声咯吱,靳商周松开凳子,右手滑上她腰搂着,把人抱来怀里坐他腿上。
她踉跄抱住他脖子,喉咙沁出一声细喘。
“叫成这样?”他贴着她耳朵,皮肤烫得烧人,“我这么爱你,以后不许胡思乱想。不过,”他拖音轻笑,“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我已经想好,今晚要你穿哪款睡衣抱我睡。”
“你不要脸。”许之娮陷些叫出来。
男人抬手捂她嘴巴,及时,低声道:“轻点。虽然后排只剩我们两个,可前面的人随时会转过来,乖乖你也不想以这种方式荣登娱记头条吧。”
“谁让你口无遮拦。”她敞开他西装扑进去,脸埋他胸口,“你个变态,我昨晚就不该答应你。”
靳商周波澜不惊笑了,“后悔可不行,我会更过分。”
“......”许之娮咬着嘴巴,忿忿,“你什么时候买的?”
“下午。”
“买的什么?”
“不告诉你,”他笑好坏,“总之,市面上有的款式我都买了,一天一件,你逃不掉。”
她还想骂他,但一想,拿人手短,又硬生生把“混蛋”咽回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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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熬到拍卖会结束,许之娮猛地逃离男人怀抱,头都不回地跑到宴会厅。
发现,形形色色的宾客盯着她脸,她纳闷,目光瞥向泛光的柱子。
镜子里,她脸烧红,全身皮肤跟醉了似的散出浓浓微醺感,而她左边脖子能清楚看见一颗草莓印。
她慌得捂住脖子,妆什么时候掉的她压根没在意,笃定以为是靳商周干的,于是趁他不在光明正大骂他好几声“混蛋”。
哪成想下一秒,后背有人扩声叫她:“请等一下。”
真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脚步顿住,眉头轻蹙。
听声音,不是靳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