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好比领证,十二号领不成大可以十三号白天领,为什么偏要十二号大半夜领证,还穿着同款睡衣......
落人笑柄。
整个红房间算上他俩一共六个人,他姑姑,摄影师,还有两个工作人员。
细细簌簌的笑声在许之娮耳畔摇荡。
她好不自在:“改天我一定穿礼服再来拍一次,太丢人了。”
“嗯?”哪儿有人想着走进民证局两次?跟谁?靳商周以为他耳鸣,歪下脑袋来靠近她,“你说什么?”
许之娮转头,面向他,嘴唇擦撞一处锋利,条件反射地举起手掌拍了一下他脸,动作轻柔,听不见响,男人却配合地将脸偏向另一个方向,笑了起来。
她脸红透,语无伦次:“你...你注意点,别、别、别在外人面前靠我这么近,还...”
她越哽塞,靳商周靠越近。没皮没脸了还?
摄影师见缝插针,忙招呼:“来,靳先生靳太太,麻烦看我这边,亲密一点拍出来的效果会很好看噢。”
工作人员偷偷用手机拍。
靳月白也拿出手机,横屏,指示台上两人:“眼神别傻,都交往多久了,怎么还这样生疏,小船主动一点抱住娮娮。”
靳商周耳根染红一小截,愣着。
下一秒,一只胳膊从他脖子后面伸出来锁住他喉咙,许之娮踮起脚尖,脸颊贴近他温热耳朵,右手臂悬在半空中比了个耶,而左手竖着一根食指戳他脸颊。
真就破罐子破摔,打着看他笑话的主意才故意凑近他。
“OK,拍完了。”
听到摄影师说结束指令,许之娮翻脸不认人,迅速撤出安全距离,却感觉有一只手用力禁锢她腰,男人嗓音克制得沙哑:“这么玩儿?刚才不是还很害羞吗?”
“是你先不要脸的,”许之娮笑道,“我就是让你体会一下我的感受,显然你破防了,靳先生。”
“好。”他什么都没说,只说一字好。
许之娮摸不透他,“生气了?”
“没有。”他说。
—
领完证,坐车回家,许之娮用余光悄悄瞥他。
靳商周一言不发,褪去睡衣又变得一本正经,西装敞着,衬衫领口解开一颗纽扣。
隐约能看到。
他锁骨的红疹抹了一层白色药膏。
像是找到话题突破囗,许之娮咳嗽了声,“你,伤没事吧?”
“有点儿痒。”靳商周看了眼车内后视镜,别开话题,“它叫,小耳朵?”
听到有人叫它,小耳朵从地上爬起来,跳到后座,踩着真皮左右走动。
许之娮回头看它,“嗯”了声,“让小耳朵坐你的车,会不会害你过敏更严重?”
“不会,”靳商周语气平静,“这是你的车。”
“啊?”她怔住。
“新婚礼物,爸妈送你的。”
“不行,这我不能收。”她很快拒绝。
宾利市值不便宜,何况是限量款,车牌太扎眼开出去免不了被打量。
靳商周出手一向阔气,叔叔阿姨也从不吝啬,定亲一年来给她家花的钱少说也有上千万,邻海别墅当彩礼说送就送,车子任她选,她说随便,以为玩笑,没成想会真送。
她坚持拒绝:“你帮我跟叔叔阿姨说一声,好意我心领了,但真不需要送我这么贵的礼物,平时我很少开车,送我也是放停车位生灰。”
“许之娮,”靳商周突然叫她,话题无关别人,只平静地问她一句,“可以别生分吗?”
交往一年,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和我的家人说不,“我们已经领证了。”
“......”许之娮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她对靳商周始终隔着距离,当初同意和他定亲百分百的原因是,为了得到她爸妈的创业资金补贴。以为只要她冷淡,用不了多久靳商周就会放弃。
可,明明先提出领证的是她。
空气骤然变冷,两人各怀心思。
好久,许之娮决心告诉他领证真相,却听见连续不断的水声。
她皱起鼻子嗅了嗅,空中弥漫一股尿.骚味,她预感不妙:“你有没有闻见?”
一股味儿,靳商周跟她同时回头。
只见,小耳朵站在座椅上,翘着左腿,尿完,滋干净体内残留的一两滴尿,收腿,心满意足抖了抖脑袋,咧个舌头笑得起劲。
它居然憋不住在车里?
许之娮火昌三丈:“小、耳、朵!”好一顿教育,“几天没凶你又皮了是不是?”
它还很得意。
从车内后视镜看到阿拉斯加犬吐气扬眉的神情时,靳商周好没气地笑了。
“你笑什么?”许之娮瞥他。
“你的狗挺聪明。”他说。
“它在你车里上厕所,你夸它聪明?”这河里吗?
靳商周一点儿没气,正经解释:“上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看过一本书,关于动物行为。书上说,动物会通过尿液中的信息素来标记属于它的领地。显而易见,这辆车现在属于它的领地。如果你要我收回,惹它不开心怎么办?”
“它不开心又不能拿你怎么办。”
“那你不开心怎么办。”他说。
一句话而已,许之娮心脏搐动:“我,挺开心的。”
“看出来了。”靳商周闲散说。
“嗯?”她看他,“又从书上看的?”
靳商周翻开她头顶化妆镜,“嗯,一本晦涩的童话书。”
童话书通俗易懂,简单美好,为什么晦涩?好矛盾的形容。
许之娮眉头轻蹙,抬睫,目光撞上镜子里的她,没打腮红的脸却红扑扑的,她羞赧地低下头:“能不能开空调,天气好热。”
也是疯了,十度的天开空调。
—
好不容易撑到平源小区,刚停稳车,许之娮牵着小耳朵埋头往家楼下跑。
压根没管靳商周走没走。
跑到游乐设施区,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