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和那俩家伙打架去了?”手里捏着一沓公司文件的甚尔,抬头就看见,回来的便宜弟弟胳膊被包成了一个大粽子。
能伤到他的除了自己,就只有他那两个体术还不错的同期了,所以甚尔得出了这个结论。
龙彦站在玄关处,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那个夸张的“鸡腿”绷带。这个动作立刻让甚尔眯起了眼睛——这小子绝对在隐瞒什么。
“啪”的一声,甚尔把那些该死的文件扔在茶几上,慢悠悠地站起身。他摸着下巴围着龙彦转起圈来,像头审视猎物的黑豹。惠惠正坐在地毯上安静地玩着积木,看到爸爸突然开始绕圈,好奇地歪了歪小脑袋。
“爸爸在玩什么游戏吗?”惠惠奶声奶气地问道,随即放下手中的玩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也加入了绕圈的行列。他迈着小短腿,认真地跟在甚尔身后,时不时还学着父亲的样子摸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表情严肃得像个小大人。
龙彦被这一大一小围着转,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珍稀动物。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喂,你们这是……”
“噗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木庭礼奈抱着一束新鲜的向日葵站在那儿,刚从花店回来的她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阳光从她身后洒进来,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家庭仪式?”她笑着问道,将花束放在鞋柜上,弯腰换上了居家拖鞋。
甚尔停下脚步,顺手捞起还在坚持不懈绕圈的惠惠,把他扛在肩上:“我们在审问这个不老实的小子。”他朝龙彦的方向努了努嘴,“你看他那胳膊,肯定是和那俩白痴打架了。”
惠惠骑在甚尔肩上,兴奋地拍着小手:“审问!审问!”
在木庭礼奈的参与下,龙彦只好坦白从宽。简单的称述了当天发生了什么。
“只是擦伤而已,”龙彦耸耸肩,试图让事情听起来没那么严重,“真的……”显然是还有些心虚。
木庭礼奈没有立刻回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龙彦,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心疼。无论多么“轻微”的描述都无法掩盖那种撕裂皮肉的痛苦。而龙彦平淡的语气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忍耐,只有他自己知道。
“臭小子背着我们干了不少事啊。”甚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伸出大手揉乱了在出门前,被五条悟梳好的头发,“有事和我说,别憋着。”说完还顺手拍了拍,发出了“pang”“pang”的声音。
一听就是好头。
这次回来,是提前就商量好的家庭出行,惠惠之前在电视上看动画片的时候看到新游乐场开业的广告,就很期待能去。
木庭礼奈提着甚尔买回来的菜,去到了厨房准备今晚的晚餐。
甚尔则接着看那些该死的文件,看着陪惠惠玩的龙彦,气不打一处来。“小子,这本来是你的东西。”甚尔甩了甩手中的文件。
“爸爸不是把公司给你打理了嘛。”龙彦给惠惠递出一块圆柱形的积木。在和工藤一家出去玩过以后,涩泽裕志发觉确实陪自己老婆的时间太少了,干脆把公司扔给甚尔,和美江出去环球旅行了。
“按理说,难道不应该上演一场家中兄弟,残忍争夺家产的戏码吗。”甚尔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龙彦听到甚尔说的后,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的诡异,“哥你终于带孩子带疯了?!”
*
第二天清晨,惠惠早早就醒了。他穿着一套深蓝色水手服,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出自木庭礼奈的手,背着黑色小狗样子的书包,在客厅里兴奋地跑来跑去,时不时跑到门口张望,生怕大人们改变主意。
他焦急地跺着小脚,看着还在慢悠悠吃早餐的大人们。
龙彦被捆成粽子的胳膊终于得到了解放,只是上完药后简单的缠了一层纱布。
木庭礼奈笑着将最后一个饭团装进便当盒。她准备了四人份的午餐——三明治、饭团、炸鸡块和切好的水果,全都整整齐齐地码在精致的多层便当盒里。甚至还有惠惠最喜欢的姜糖和从涩泽美江那里学来的小饼干。
“别急,游乐园又不会跑掉。”木庭礼奈揉了揉惠惠看起来很扎手,但其实很软乎的脑袋,甚尔难得地穿了一身休闲装——米白色的宽松T恤和工装裤,和木庭礼奈的衣服一看就是情侣装。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正是出游的好天气。游乐园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五彩缤纷的气球和欢快的音乐让空气中都弥漫着快乐的气息。惠惠一手牵着甚尔,一手拉着龙彦,小脸上写满了迫不及待。
“我们先玩什么?”木庭礼奈拿着游园地图,弯腰询问惠惠的意见。
“旋转木马!”惠惠毫不犹豫地指向不远处金光闪闪的旋转平台。
甚尔一脸嫌弃:“那种小孩子玩的东西有什么意思?我们去玩过山车!”
“惠这么小,玩过山车真的不会飞出去吗。”龙彦一脸无语的说。
“惠还太小,不能玩过山车。”木庭礼奈无奈地提醒。
龙彦蹲下身,平视着惠惠:“那我们先玩旋转木马,然后去看看有没有适合惠的其他项目,好不好?”
惠惠用力点头,墨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嗯!龙彦叔叔和我一起坐木马!”
于是,甚尔一脸不情愿地被拉上了旋转木马,龙彦则抱着惠惠骑在旁边一匹小白马上,木庭礼奈坐在三人最前面的敞篷马车上,举着相机准备录制视频。音乐响起,木马开始上下起伏,缓缓旋转。惠惠开心地笑起来,小手紧紧抓着马头上的杆子。